二里外就是马王山。
马王山虽是旭ri平原唯一的山,却也高不过二百十丈。但是山座很大。山上只山顶处有一小片树林,之下全是青草见间杂着石头垒成的围台。山顶很开阔,乘着月se看得依稀的房影。不时传来阵阵笑声与喝骂声。山脚、山腰处有几队巡逻队,举着火把巡视。
寒夜与花无雨匍匐在平原上的小凹坑里,一马一驴嘴上系了竹笼在后面。
“隔得太远,夜se中看不清楚……白天又无法到这里。寒夜,留下坐骑,我们前面去吧。”花无雨皱眉低声道。
寒夜虽觉得这样太过冒险,自己倒无所谓,却担心花无雨有个差池。“无雨,你这一路可受苦了。”寒夜阻止的话,临出口,又换了。
“苦的是寒夜你才对,无雨但很享受奔驰在草原上的生活。”花无雨微笑的声音。
寒夜前面摸去,花无雨跟在寒夜身后。马王山远看已经很险峻,近看时,借着微微月光,险峻得让人生不起攻打之心。
夹杂着不尽数的箭台,箭台只围了半院,意思是更高的箭台能很容易地she中脚下的箭台。这样的布置,能让攻打到马王山的对手,永远占不到有利地形。
隔了二三十丈的箭台中间,布置有丈宽的马道直达山顶。出行的马匪被追杀回来时,可以很便捷地返回总部。再借由箭台打反击。
便道一侧,装有手腕粗的铁索,顾着缆车上下输送人手和食物、器械。
夜间山上的戒备也算森严,可怕的是寒夜眼前半丈远处,竟然拉着蚕丝绳,远端肯定连着jing铃!蚕丝绳后面是厚实的牛皮上布置的密密麻麻的铁蒺藜。
寒夜将耳朵贴到地面上,听到微微的流水声自前面传来。“前面还有护山河。”
花无雨若有所思,眼中全无焦距地看着山脚处移动的火把。
自马王山南段山脚处,转过来一队火把骑兵巡视。
寒夜赶紧使花无雨往后退回小凹坑里,待二人翻上坐骑时,那一队巡视游骑互相间的话语已经清晰可闻。
寒夜在驴子臀部打了一鞭把,驴子呼叫一声,撒蹄子往北方奔跑。
马贼斥候游骑立马发现,吆喝着挥舞火把追来,寒夜自黑白马背上取下黑铁长枪,放慢一步跟在花无雨身后。
后面吆喝声跟来的游骑开始长弓she敌,吆喝声也唤起别处巡逻队注意,很快就有两队巡逻从另一个方向包抄过来。
花无雨掉转驴头往东面而去,寒夜见花无雨座下驴子越跑越慢,后面吆喝着追来的游骑越来越近,心头着急,黑灯瞎火,难免被乱箭所伤!寒夜双脚用力,黑白马加速几步跟上驴子,“无雨,得罪了!”不待花无雨反应,抓住花无雨胳臂拉起。
花无雨好歹也算学会了风柳步,虽然惊慌,还是稳稳的坐到寒夜身后。脸上有些热,此时情景,却不是忸怩时候。伸手抓住寒夜腰部腰带,眼角看到毛驴已经停下喘着粗气。你,自求多福吧……
黑白马带一个人与带两个人,在速度上几乎没有差别。黑白马与身后游骑的距离越拉越大,一炷香功夫后,甚至连游骑火把都看不见。
“寒夜,那只毛驴会怎么样?”花无雨心里有些不忍。
“草原上的人,不论是老百姓,还是马匪,都不会随意宰杀健康的马匹或者驴子这类代步家畜。无雨不用担心,若寒夜猜想不错,他ri攻破马王山,你还能见到它。”寒夜说的是实话,不过花无雨听起来却是安慰的味道,花无雨也不多讲,一时没有话语。
寒夜不敢停下来,继续东跑二十里。二人下了马背,寒夜,收拾些枯干的草屑聚集在一起,用火折子引燃,将油角柴添上去。不一会就燃起拳头大的火焰,只是油烟很重。花无雨静静坐在一边,寒夜取出最后的熟食在火堆上烤热,黑白马上两个包裹此时都已经空了。
“寒夜,若无雨有什么意外,你可将小青送回不夜赌坊。”花无雨突然说起,寒夜眉头一皱,突然笑出声,“想什么呢,无雨安的什么心?你若有个差池,要我怎么面对夜坊主?要我怎么见堂上双亲?”
“世间事,万般不由人的。反正你记下我的话吧。”花无雨轻声幽幽。
寒夜递了烤好的熟食给花无雨,“世间事,万般不由人。人在尘世中一遭,总得给自己一个交待。我给我的交待就是,我若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身边人受伤……徐姑娘堵到我身前的时候……可恨我学艺不jing,竟然眼睁睁见徐姑娘替我受到致命重创……”寒夜眼中悲戚被不远处传来的轻风衣袂声惊走。站到花无雨身边看时,二十丈外两个人影过来!
“是你?天大地大,偏你路窄。”高一点的红发半百男子哈哈大笑,身边的年轻男子也是讶然看着小火堆边的一男一女。“寒兄,如此巧。”
“封固!”寒夜眼中怒火熊熊!来人正是封固与古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