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苏楠痛快地在萧云怀里哭了整整半个小时,几乎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舒婷的《神女峰》有一句经典的话语: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苏楠泪眼朦胧,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庞,哽咽问道:“不后悔?”
“许我三千笔墨,绘你绝世倾城。”萧云微笑道,抽下被子,将她与自己紧紧裹住,依偎在怀。
母亲曾告诉过他,要想走进一个女人的心里,光有喜欢和爱是不够的,你必须要懂她:要懂她逞强里的柔弱,给她精神上的支持;要懂她快乐里的忧伤,给她心灵上的呵护;要懂她的蛮横不讲理,准确回应她眼中的期盼;要懂她心路走向何方,和她在风雨中一起走……她的要求其实不多,只是想找一个完全懂她的爱人。
苏楠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气若游丝道:“七,我想要一套小房子,做你的小女子,一起提着菜篮子,穿过门前的小巷子,饭后用不着你洗盘子,可你得负责抹桌子,再要个胖胖的小孩子,可爱得就像小丸子,等你长出了白胡子,坐在家中的老椅子,回忆起这辈子,还有,我美丽的花裙子,你说,好不好?”
幸福,不是长生不老,不是大鱼大肉,不是权倾朝野,而是每一个微小的生活愿望,被达成开来。
“好。”萧云微微一笑,内心盈满感动,这一个高不可攀的女神,只是自己的小鸟依人,真美好。
“拉钩。”苏楠抬起头,伸出手指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对情侣拉钩承诺。
萧云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试探问道“二当家,一个小孩子貌似孤单了些,能不能要多几个?”
苏楠羞涩难当地瞪着他,却流着幸福的韵味,微咬嘴唇道:“你这脸皮呀,就是皇上的妈。”
“什么意思?”萧云不解道。
“太厚(后)。”苏楠没好气解释道。
萧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笑什么?”苏楠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在被子里和他这么身贴身依偎着,温暖如春。
“因为你终于恢复正常,肯跟我贫嘴了。”萧云止住笑声,黑亮双眸温柔地凝视着她。
恋人的眼镜,世上最美。
“哼。”苏楠皱了皱俏鼻,然后轻声道,“真羡慕石沉海和翟珊,那么多年了,恩爱如故。”
“羡慕他们干啥?我们也可以做到啊,笨妮子。”萧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们做不到他们那个境界的,他们毕竟是合法夫妻,我们能吗?”苏楠一针见血。
萧云沉默。
“七,不用隐瞒了,我知道你有一个未婚妻,薛子说的,别怪他,是我逼他说的。”苏楠蜻蜓点水。
萧云转而震惊。
“我问清楚,只是不想在以后的某一天突然知道这个消息,从而瞬间崩溃。你也不用背上什么负担,我说过,我并不是一个要求苛刻的女人,与别的女人分享你,我能接受。你知道吗?很少人会明白,为何当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时,会变得如此细腻,如此善忘,也如此乐观,甚至连女人自己都没弄明白。”苏楠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微笑道。
出神五分钟后,萧云静静望着这个陪着他走过风走过雨的女人,柔声道:“谢谢你,二当家。”
“要谢我,就要把我装进心里,永远爱我。”苏楠轻声道。
“一定。”萧云坚定不移道,这件事情是他心中最沉重的石头,如今却轻而易举解决,太出乎意料。
苏楠幸福一笑,然后眨着眸子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今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吗?”
“你肯说?”萧云挑挑如刀双眉,这妮子根本就不清楚她现在有多诱人,有多令他神魂颠倒。
苏楠点点头,拭了拭脸庞残余的泪水,轻声道明因由:“因为我想留在你身边。”
“这跟喝酒有什么关系?”萧云咂舌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根本就是不挨边的两码事。
“很有关系。”苏楠轻声道。
“有什么关系?”萧云还是没整明白。
苏楠高高挑起的睫毛眨了眨,仍然闪烁着些许晶莹泪花,嘴角翘起了一个倾国弧度,轻声说出了一番让萧云铭记一生的话:“张小娴说,女人一旦与她喜欢的男人有了关系,她就像跌进一个诅咒般,只能投入得更深。我很认同,所以,我只有把身子给了你,才会下定决心留在你身边,而我只有喝了酒,才有足够的勇气把身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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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