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用力抓着南絮的手,“本宫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父亲下狱,吴府也被抄家了。”南絮眼眶一红,“娘娘,那不是噩梦,您就是为了吴府,为了老爷夫人,也要振作起来啊。”
皇后脸色灰败,惨笑一声靠在软枕上,显得憔悴不堪。想起母亲,她勉强打起精神,吩咐南絮道,“帮本宫把凤袍凤冠换下来,和本宫一起去御书房请罪。”
御书房内,璟宸帝用朱笔批改着奏折。李福禄小心的上前低声道,“皇后娘娘来请罪了,正跪在外头呢。”
璟宸帝眉一皱,“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吴钟做下那等事,未牵连她已是朕仁慈,她还有什么不满。”
御书房外,皇后只身着一件素色衣裙,披头散发的跪在御书房前,不时有宫人路过,不时听到许多窃窃私语,南絮狠狠的瞪着他们,若不是主子失势,他们怎敢如此放肆!
况且,皇上既没有废了主子,那主子只要在位一日,就仍是中宫皇后,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皇后垂首跪在青石板上,一动不动,忍受着膝盖传来的阵阵刺痛。
李福禄从御书房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上前劝道,“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吴大人罪无可恕,您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改变主意的,您跪在这里,岂不是磨灭了皇上最后一丝仁慈,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皇后一言不发,半晌,沙哑着嗓音说,“李公公不必再劝,本宫心意已决。”李福禄叹息一声,“那您就在这跪着吧。”
两个时辰后,皇后感到膝盖已经麻木了,但仍是笔直的跪在那里,南絮哭着劝道:“娘娘,我们回去吧,您已经跪了这么久了,皇上不会改变主意的,您这又是何苦呢,不如回去好好谋划,若是连您也倒了,老爷夫人可怎么办啊!”
“更何况,皇上暂时并没有要废后的意思,说不得还有转圈的余地,您若是惹怒了皇上,失了皇后之位,那才真是无路可走了。就是为了吴家,您也要撑住啊。”
皇后猛地抬起头来,坚定起来,“你说得对,本宫还是皇后一日,就一日不能倒下,否则岂不是让那些贱人看了笑话。既然皇上如此不念旧情,再跪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南絮,扶本宫回宫!”
御书房内,李福禄回璟宸帝道,“皇后娘娘走了。”璟宸帝淡淡的道,“派人盯紧她,看她有没有什么动作。”李福禄应了一声,这时,小李子跑了进来,禀告道,“皇上,孙婕妤求见。”
璟宸帝冷笑一下,“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宣她进来吧。”只见孙婕妤穿了一身素色衣裙,头发只用一根檀木簪挽起,缓缓走了进了御书房,刚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以额触地,直呼:“嫔妾有罪!”
璟宸帝淡淡的道,“你何罪之有?”孙婕妤泪眼朦胧的道,“嫔妾明明知道前些日子害宸昭仪中毒的真凶是皇后娘娘,却因心中惶恐,任由皇后娘娘残害妃嫔,隐瞒不报,实属大罪。”
璟宸帝瞥了她一眼,眸光晦暗不明,问道:“是怎么回事?”
孙婕妤颤抖的道,“嫔妾也是无意中得知,此事的幕后真凶并不是陈庶人,而是皇后娘娘!冬梅表面上是陈庶人的人,甚至陈庶人自己都这么认为。”
“殊不知,她实则皇后娘娘埋在宸昭仪宫中的棋子,皇后娘娘让冬梅假装投靠陈庶人,挑唆陈庶人给宸婕妤下毒,并试图嫁祸给德妃娘娘。”
“但德妃娘娘聪慧,并未被算计到,所以皇后娘娘便动用了小术子这步暗棋,将罪名推到陈庶人身上,将自己摘了出来。而且据嫔妾所知,陈庶人的死也与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想必是为了杀人灭口,岚琪被放出宫后也突然暴毙而亡,极为稀跷,此事除了嫔妾,并无第二人知晓。”
“嫔妾自从得知此事后,不免惊惧万分,直到今日才敢将真相禀告皇上,请皇上恕罪!”
璟宸帝转了转扳指,配合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孙婕妤发誓,“臣妾句句属实,绝无欺瞒,否则天地不容!”
李福禄待在外面,静静的候着,孙婕妤进去不到半刻就出来了,脸上带着喜色,神态轻松,也不知皇上和她说了什么。
乾清宫,琳琅听说了皇后娘家的事情,隐隐觉得与前世自己之死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