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宸帝面上一寒,转了转手中的玉佩,厉声道:“可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太医院院正浑身一抖,答道:“此毒名唤朱砂泪,由曼陀罗,七星海棠,断肠草以及相思子制成,服下此毒者,会一天天衰弱下来,四肢乏力,咳血不止,表面上不会有丝毫异常,就算诊脉也只能诊出患了风寒,最终从内部慢慢腐烂,只余一副美人皮。此毒极为阴毒,甚至还有美容养颜之效,中毒越深就越是美丽,是以为朱砂垂泪。”
璟宸帝紧紧的捏着掌心的玉佩,“有没有解药?”太医院院正松了一口气,“此毒虽极难察觉,且解起来倒也不难,只是需要一株千年人参调理,否则必会元气大伤,今后子嗣怕是艰难。”
璟宸帝毫不心疼的道:“李福禄,把库房里的那株千年人参拿过来,交给张院正。”李福禄麻溜儿的回道:“是!”
张太医一边煎药一边吩咐云想道,“这药一天三次,早中晚一次都不能落,需连服七天,方可化去此毒,且药性阴寒,需佐以参汤,让阴阳相调和,才能不损身子。”云想一脸郑重,将服药要点牢牢记下。
一碗药灌下去,慕琳琅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璟宸帝紧张的看着他,柔声问道:“琅儿怎么样了?”又吩咐张院正给琳琅看了看,张院正只道已无大碍,璟宸帝这才放下了心。
“我这是怎么了?”琳琅疑惑的问道。璟宸帝神色冰冷,“有人给你下了毒,名为朱砂泪。”
慕琳琅定神问道,“这毒下在何处?”璟宸帝挥了挥手,张院正小心翼翼的在屋中检查了一遍,他仔细的将每一处都细细扫过,目光停留在香炉上。
他捧起香炉,嗅了嗅,眉间紧锁,对璟宸帝肯定的点了点头。璟宸帝面色愈发寒冷,转过头柔声道:“琅儿好生休息,夫君会处理好的。”慕琳琅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御书房,暗卫正在禀告璟宸帝,“此毒乃皇后娘娘挑唆陈贵嫔所下,意欲嫁祸德妃,德妃身边的一个二等太监小术子是皇后娘娘的人。”
璟宸帝冷笑一声,脸色阴鸷,“皇后还真是不知悔改,好一个一箭双雕,竟然敢对琅儿下手,真是死不足惜。”
傍晚,璟宸帝陪着琳琅用晚膳,将查到之事告知琳琅。琳琅若有所思,“皇后娘娘还真是煞费苦心,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后宫更牵连着前朝,琅儿不想让墨寻为难,不若将计就计,与德妃娘娘联手,除掉陈贵嫔及其家族,也可断皇后娘娘一条臂膀。”
璟宸帝会意,“正是,皇后暂时还不能动,需要留她平衡前朝,陈贵嫔却是不能留了。”慕琳琅狡黠一笑,“此事便交予琳琅吧,必然会送皇后娘娘一份大礼。”“你啊。”璟宸帝宠溺道。
第二日,宸婉仪身子不适疑似中毒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凤栖宫,皇后神色平静,问南絮道,“宸婉仪的毒已经发作,德妃那边情况如何了?”南絮恭敬道:“据小术子来报,德妃有所察觉,但还没有动作,想来是想静观其变。娘娘放心,必不会坏了娘娘的大事。”皇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盯着德妃,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是,定不负娘娘所托。”
永和宫,德妃跪在佛像前,一身素衣,静静的焚香祈福,手中的佛珠不时转动着,眸中尽是苍凉,呢喃道:“佛说:‘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桑梓心疼道,“娘娘又想起那个孩子了吗?”
德妃凄凄一笑,“我又如何能忘怀呢,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啊!我一想到他还未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就无声无息的离去了,我这心就像刀割一样,定是我早些年杀戮太重,他才早早离开,这些年来专心礼佛,不过是希望他来世能投个好人家罢了。”
桑梓哽咽道,“主子为小主子诚心祈福这么多年,定能保小主子下辈子平安喜乐,幸福一生。主子就是为了小主子,也要好好生活下去。”
乾清宫,璟宸帝与慕琳琅正在下棋,琳琅吃着甜甜的栗子,漫不经心的道:“这下估计全后宫都在猜测我是不是中了毒了,不过这样也好,方便我们浑水摸鱼。”璟宸帝落下一子,“你准备何时去找德妃?”
慕琳琅送了一颗栗子放到璟宸帝唇边,“三日后,现在我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不能贸然行动,三日后乃是万寿节,皇后娘娘要去祭拜列祖列宗,无法顾及我,是行动的好时候。”璟宸帝赞许道:“琅儿果真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