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的教诲,晚辈记住了。”
“老夫为官数十载,见证无数沉浮,诸多俊杰之士,怀才不遇,身首异处,庸庸无能之辈,却高踞庙堂,可知是为什么,老夫以为,俊杰之士才华出众,署理政务游刃有余,却是恃才傲物,不善变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反观庸庸无能之辈,自知不足,乃深谙官场学问,曲意逢迎,投其所好,终得提拔,更有甚者,卖身求荣,为了权力,无所不用其极。”
苏天成有些不明白,董昌为什么说出来这些话语,难道是在提醒自己注意什么吗,尽管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更好。他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说自己遇见什么大事情了,或者说朝廷里面,会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闫子章还是不错的,可惜在都察院,这样的官员,早就应该外放了。”
苏天成终于忍不住了,他来的目的,就是要了解情况,闫子章的表现,太奇怪了。
“世伯,晚辈确实有些不明白,闫子章为什么如此的固执,不听晚辈的意见。”
“呵呵,这算什么啊,后面可能有更多的事情,你到河南赈灾,有些人,本来就是不满意的,你如此年轻,不愿意依附任何人,人家怎么可能支持你,巴不得你出现问题,所以说,你一定要全力以赴,意见可以听,主意自己拿,不要受到他人的干扰。”
“晚辈明白了。”
“好,你明白就好,最近一段时间,朝廷里面的事情很多,若是有什么异动,老夫会遣人告知你的。”
董昌说的含糊,苏天成却不糊涂。
闫子章必须要听上面的,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顺着自己的意见来,能够找麻烦的地方,不遗余力,自己是主要负责赈灾的,事情做砸了,责任在自己的头上,既然有人反对自己去赈灾,肯定是想着自己弄砸的。
至于灾民的情况,不是重要的问题。
他有些愤怒,党争和派系斗争,到了这样的程度,大明还有什么希望。
七月二十八日,卯时。
赈灾队伍出发了,骁骑营押运着一百万两的白银,离开了京城,前往河南。
苏天成的计划,八月初一进入河南,八月初三,到达卫辉府,之后,闫子章带着十万两的白银,取道怀庆府,直接到洛阳去,自己带着大部分的人马和白银,到开封府。
一路上,风餐露宿,不允许耽误时间。
这个方案,是他直接做出来的决定,闫子章是不赞同的。
没有争论,苏天成也不想继续商议,他给闫子章提出来的要求,都是带有命令性质的,特别的要求是,一路上,不要接受官府的吃请,自己在开封府,也不会去拜会官员,购买相关的物资之后,直接到孟津。
骁骑营的战斗力,是不用说的,还是酷暑阶段,炎热的气候,很是折磨人,普通人是承受不住的,他们不仅要赶路,还要时刻戒备,河南境内的治安情况很不好,不仅仅有流寇的活动,还有不少占山为王的土匪。如此的高强度之下,依旧能够保证行军速度。
苏天成的耐力,慢慢的体现出来了。
他一直都是骑马跟随,没有丝毫的特殊。
闫子章就有些吃不消了,开始的两天还好,离开北直隶,进入河南的时候,脸色发青,看得出来,已经是咬牙坚持了。
苏天成没有下令减缓速度,他就是想着让闫子章真正的体验一下,自己是下来赈灾的,不是下来抖威风的,要完成这次的赈灾任务,肯定是很辛苦的。
一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既然朱由检信任自己,让自己到河南来赈灾,那就好好做,身体力行,多吃一些苦,依靠河南府的官员,重大的事情上面,还是自己拿主意。
内心里,他是不赞成这样的做法的,分级负责,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河南府的官员,直接负责的,不要朝廷养着那么多的官员,起什么作用。
沿路看见的情况,令他有些心寒,还没有进入河南的时候,就看见少量的流民,面黄肌瘦,细细询问之下,这些流民,居然有孟津人,要是当地官府,出面救济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进入河南,经过彰德府,流民渐渐多起来,大都是在官道上面,成群结队。
府州县衙门,依旧是不允许流民进城的,救济很少。
就地的救济,肯定是要进行的。
闫子章再次提出来异议,意思是不理会小股的流民,尽快到孟津和开封,开始大规模的赈灾,这一次,苏天成发火了,毫不客气的训斥了闫子章,一路上这么多的流民,真正到了孟津,能够看见多少的灾民,难道大家都在孟津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