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和她在谈事情,但还能平和地作画,不得不说,姜还是老得辣,其心境是多么平静宁和。
桑雅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深思熟虑后,说道:“董事长,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选择离开,从此不再和管总有任何联系。”
也许,这才能解决他们的矛盾,斩断根源。
管朝松头也不抬一下,落笔极稳地画着一只画眉鸟,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你现在离开,恐怕止琛会记恨我。”
发生这种事,桑雅无缘无故离开,自己一向对她不满,管止琛那么聪明,把细枝末节一联系,就联想到自己身上。
“那……董事长你的想法是?”
“你这个年纪,也该找个男朋友了,只要你有了另一半,止琛才能死心。”管朝松说着,朝她看了眼,观察着她的脸色。
平静的娇颜,只有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眼波如被风轻轻拂过,潺动着水纹,其中隐藏着惊愕。
桑雅下意识拒绝了,“董事长,我现阶段不合适谈感情,也没遇到合适的人。”
感情于她而言就是包袱,好不容易才斩断上一个包袱,她不想那么快又自惹麻烦。
管朝松那张老脸闪过戾气,“我不管你假戏真做,还是真的找一个人跟你演戏,反正一定要让止琛以为你心有所属了,让他死心。这孩子别看他冷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心里对你
的执着,胜过一切。”
桑雅对他的话有些反感,“董事长,你这个提议太不成熟了,也欠稳当,感情不是闹着玩的,以他的聪明,肯定会看穿。”
“哦?你的意思,你还有别的办法抑制他对你的感情?”管朝松眼里划过讽刺,“是你自己说的,止琛给了你第二条生命,他是管家的掌舵人,未来的接班人,他的另一半必须能扶持他,帮助他,我最近一直在为他物色人选,以他现在对你的感情,他哪有心思理会其他人?”
桑雅沉默不语,她明白这一点,但她不想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感情,她玩不起。
“你不愿意?”管朝松平和的面容,渐渐多了丝锋芒。
“对不起,我做不到。”
“这么说,海城的雅图,甚至是你的朋友,你都不在乎了?”管朝松不惜拿她最看中的事情作以威胁,“雅图说到底,是利用管家资源做起来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不顺心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董事长,你……”桑雅哑然,雅图对于管氏来说,不过是一只小蝼蚁,他真要插手了,不仅白费了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还会摧毁她最后的信念寄托。
“你是聪明的姑娘,自己好好想吧!”管朝松慢悠悠地拿起旁边盖碗,打开盖子轻轻刮了刮茶面,喝了口。
也许是茶凉了,一股涩意蔓延舌尖,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手一抖,茶水溅到青竹图上,濡湿了一大片。
那只好看的画眉鸟和红艳艳的牡丹花,经过茶水的浸泡,褪了色,毁了形状。
管朝松冲着门口大声一喝,“管家,进来!”
一直在门口站着的管家,推门进入。
“换杯茶水,把这幅画扔了。”
管家颔首,手脚利索地收拾好桌面,看着那副画只是浸湿一小半,“老爷,这幅画画得挺好的,浸湿的那一般可以经过加工处理,还能留下来。”
“不用了,毁了就是毁了,破坏美感的东西,不管人或物,都不能留下。”
“是。”
桑雅清楚,他这不过是借物喻人。
权衡过利弊,桑雅沉声答应了,“董事长,我答应你的提议,但你要给我一些时间。”
管朝松深锁的眉宇,才舒展开,“可以,但我的耐性有限。”
“我言出必行,但我需要时间物色这个人选,管总他为人精明,可不好骗,既然做戏必须做全套,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陪我演这出戏。”
管朝满意点头,又提醒道:“我找你的事情,不能让止琛知道,这孩子疑心病很重。”
“只要您这边不暴露,我自然不会和他说,董事长请放心。”桑雅脖颈有些僵硬,被人要挟做自己不情愿的事情,心情真不是一般地难受。
但这样,其实对双方也是好事。
管朝松终于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对上她的美眸,深沉说道:“我期待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