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沾满血迹的铠甲,弗克斯正要钻进马车,突听身后传来连声惊呼和惨叫。
他急忙回头,只见后方一片骚动,最外围的群盗似乎遇见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无不向前拥挤着。而内侧的盗贼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他一样莫名其妙的往后看,加上被后面的人推挤,显得非常混乱。
“怎么回事,叫什么?”好事被打断,弗克斯大怒,他烦躁的推开群盗,向发生骚动的地方走去。
“老大,有一个人和一个兽人从后面袭击我们。他们好厉害啊,一个照面就死了好几个兄弟。”一个盗贼急忙道。
“什么,兽人?”弗克斯一怔,随即大喜。
他叫道:“都给我退回来,谁也不准动手,那两个家伙是我的。”
他走到最外围,这里的盗贼已纷纷退到一旁。雷蒙和鲁兹站在不远处,两人脚下躺了七八具盗贼的尸体。
“你们是什么人?唔,算了…”弗克斯问两人道,但跟着他就摆了摆手:“老子根本没兴趣知道。你们谁先来,还是一起上?”
看了雷蒙一眼,鲁兹缓缓走上前。
“你们来得正好。”弗克斯兴奋的舔了舔嘴唇:“若是没有足够的血,我可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干那个贵族妞儿可就太没意思了。”
说着,弗克斯举起斧头狠狠一挥,一股劲风刮向地面,在他身前立刻卷起一道尘埃:“喂,快上吧!”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鲁兹沉默片刻,竟然一把抛掉手里的剑。
“那家伙在干什么?”“知道打不赢老大,所以放弃了吗?”
见此情景,群盗无不惊讶的议论纷纷。
弗克斯也吃了一惊,但他很快明白过来:“想徒手跟我单挑吗?聪明的选择,看来你也知道我‘草板斧’的威名。”
“不过,如果你以为这样就会有胜算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哼哼,老子要亲手把你撕成两半。”
“帅啊,老大!”“你果然是最强的!”
弗克斯此举立刻让群盗士气大振,一时间欢呼鼓劲之声大作。
将巨斧扔在地上,弗克斯嘎巴嘎巴的掰着指节,狞笑着向鲁兹逼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一声不吭的鲁兹,身体突然起了惊人的变化。只见他身体急速膨胀,大片体毛冒出皮肤,竟是在化身为比蒙兽。
“怎么可能,你是比蒙族!?等等,太卑鄙了吧,竟然骗我丢掉斧头…哇咧!”
弗克斯大惊失色,连忙转身想要抓起战斧,然而已经晚了一步。完成变身的鲁兹猛然冲前,比蒙兽巨大的爪子狠狠一挥!
可怜的弗克斯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如同陀螺般打着旋飞上半空,随后抛出无数激射的血点。等摔落至十余米开外时,已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肉酱…
一瞬间,正为老大加油鼓气的盗贼无不张大了口,保持各种姿势僵在原地,现场安静得吓人。
怎、怎么会这样?
而这边,雷蒙亦是瞠目结舌:“鲁兹,你怎么会…”
比蒙兽回过头,淡淡道:“正如您所说,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话,岂不是太没趣了么。”
这下子,雷蒙真的无话可说了,这个鲁兹还真是时时都能给人惊喜啊。他不无可怜的看了死不瞑目的弗克斯一眼,唉,竟然会被鲁兹给阴了,你究竟是运气好呢?运气还呢?还是运气好呢…
见群盗仍在发呆,雷蒙啪的一拍巴掌:“现在谁是领头的?出来说话。”
老大已死,群盗怔了一下,同时转头看向两个男子。
见众人望过来,其中一人急忙指着身旁面目狰狞的男子道:“别看我,现在该二当家作主。”
被称作二当家的狰狞男子,咬牙切齿的恨声道:“你们竟然敢阴了我们的老大,别以为就可以这么算了,只要我一声令下,弟兄们…”
可惜没等他把话说话,鲁兹一声不吭上前就是一爪。于是还没搞清状况的倒霉二当家,便也喷着血飞上半空,与老大作伴去了。
“现在呢?”
于是,群盗又再次把目光望向刚刚说话的男子:“三当家。”
“呃,好吧…我猜现在是我了。”
这时,雷蒙才注意到,他正是之前被弗克斯一斧削去顶门头发的那个倒霉蛋。其实若仔细看的话,这男子相貌倒也不差,他身材高大,体格壮硕,虽然穿得邋遢了些,但满头钢须一样的乱发,配上一脸络腮胡须,也颇威武。
只不过,这家伙虽然浓眉大眼,但一双眼珠总是滴溜溜的打转,贼兮兮的。加上说话时点头哈腰,一副没骨气的模样,真是可惜了那么高壮的外表。
雷蒙对男子笑道:“那你呢,打算给老大报仇吗?”
看着雷蒙身边巨熊一样的比蒙兽,那个男子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斩钉截铁的道:“当然——不会了。”
说着,他已换上一副媚笑的表情:“嘿嘿,那个妞儿是您的了,随您处置,不知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话一出,群盗纷纷叫嚷起来。
“靠,太没骨气了吧?”“虽说老大平常对你凶了点,但也用不着这么绝情吧?”“我都替你害臊啊。”
“什么?什么啊?”那男子恶狠狠的向众人瞪去:“现在我是老大,所以我说了算。有谁不服的话,自己去跟那个比蒙说好了。”
这下,群盗立刻噤若寒蝉。要知道,以一头比蒙兽的战力,像他们这样铠甲不全,毫无组织性的乌合之众,就算一起上也只有白搭。
就在这时,芭丝特也挟持着弗雷迪,向这边走来。一见连雇主也被抓了,有些强盗本还有点蠢蠢欲动,这下也彻底老实下来。
看到雷蒙,弗雷斯眼珠微微一缩:“果然是你!”
雷蒙很无辜的把手一摊:“没办法,是你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弗雷迪用阴沉得可怕的目光狠狠盯着雷蒙,突然,他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但你好像忘记了一点,好奇心太重,有时候是会送命的。”
雷蒙直觉感到这个人恐怕并非嘴硬那么简单,他正要说话。突然,就见远处的丘陵中,突有大片飞鸟飞上半空。
同时,挟持着弗雷迪的芭丝特,露出注意的神色。一把将弗雷迪推向雷蒙,芭丝特趴在地上,耳朵贴地。
“怎么了?”雷蒙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