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呀。”郑纪礼还是努力劝说,希望朋友不要放弃治疗的信心——有些病本来不是大事儿,但拖久了就变成大事儿了,尤其是经络神经方面的病症有很多是不可逆的,简单的说,一旦损坏,就不可能再恢复原状,所以,但凡有条件,能早治尽量早治,自已这位朋友算起来刚到而立之年,还有大把的日子要活呢。
“呵呵,人生不过数十寒暑,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赚了。”中年男子淡淡笑道,语气坦然,一付早已看破红尘,淡然生死的样子。
“唉,谭兄,何必呢,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该看开的还是看开了吧。人死不能复生,好好活下去,只有这样,想江小姐在天之灵也会安心吧。”郑纪礼长叹一声——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心中若无求生之望,就算医神在世怕也是无能为力,所以解不开心中那个结才是当务之急。然而,自已这位朋友是那种认死理的人,一旦用了心,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十年前闹出的那件直接导致大周棋坛风云突变的大事儿就是这种性格所导致,因此,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绝非易事。
说到江小姐,中年男子的神情一黯,那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永远也解不开。
“.....,再说吧,了空禅师告诉我,这种外力导致的头部损伤非常复杂,加上时隔久远,想要根治只能靠天意,妄动针灸药石反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所以,我宁愿这样下去也不想去碰运气,倒不是怕治疗失败成了白痴,而是怕成了白痴之后该报的仇报不了。”沉默半晌,中年男子语气坚定的说道——头疼很痛苦,但自已至少现在还忍得住,可万一治成了白痴,自已无所谓,反正那时已经失去了脑子,不知道爱恨情仇,浑浑沌沌,倒是解脱了,但那些伤害过自已还有妻子的人呢,难道就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吗?不行,这绝对不行。
“报仇?报什么仇?你要找谁报仇?”郑纪礼闻言一惊,连忙问道——能让一个人宁可忍着巨痛也要坚持下去的仇恨会是怎样刻骨的仇恨?连生死都已经看淡了的朋友却还时刻不能忘记的仇恨该是怎样的无解的仇恨?连生命都可以放弃也要报复,报复的对象该不会是那整个家族吧?
“你应该想的到。”中年男子轻轻点了点头——郑纪礼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长年生活在京城里的圈内人,别人或许猜不到,但他一定能够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