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谢田伯伯手下留情。”赢田大义并没有什么成就感,谭晓天嘿嘿笑着说道。
“哈哈。这小家伙,还真会挖苦人,看我回头不告你姑姑去!”田大义笑骂道——他手下留情?五十两银子和二十两银子的差别,如果有本事赢,他可能让给别人吗?
“切。告就告,谁怕谁呀。天天,好样的!”不待谭晓天回言,林老五先就站出来仗义执言。
庞老四等人也涌过来向比赛双方道贺,羡慕者有之,妒忌者亦有之,一时间屋内热闹非凡。有如闹市一般。
悦来客栈,秋菊拿着一块抹布在前厅擦着桌椅,几张桌椅不知道已经被她擦过了多少遍,闪闪发亮,连木头的纹理都清晰可见,不过她的心思似乎也并没有放在这方面。手里动着,眼睛却是时不时的往店门外看。
“呵呵,秋菊,你要是担心,就去刘家祠堂看好了。这里有我,没关系的。”门帘一挑,伙计来广从后边来到前厅,看秋菊漫不经心打扫卫生的模样,便笑着说道。
“呃.....,呵呵,不用了,反正这时候比赛估计也快结束了。”被来广看穿了心思,秋菊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谭晓天参加比赛,她自是很想去观战打气,为侄子加油,但一个女人在那种场合总是不便,所以到底也没有去。
“呵,也是呀。不过话说回来,天天的棋下的那么好,连刘大老爷都要送他去扬州学棋,镇上的比赛算得了什么,第一名肯定是跑不了的。”来广笑着宽慰道。
“呵,话也不是这么说,单论棋力,我相信他肯定不输人,但对局比赛,还有个状态运气问题,就算是名满天下的大高手,也不敢说自已百战百胜,从来不会输棋的。”也不再擦桌子了,秋菊在椅子上坐下说道。
“呵呵,你说的那是常理,但也得分在什么地方,对手是谁呀,田老板那两下子在天天那儿根本就不够瞧的,至于苏靖儿,别听那些人吹的厉害,真要厉害,孙东也不会向刘大老爷推荐天天而不是他了。”来广笑道,他是悦来客栈的人,自是向着悦来客栈的人,不过田大义虽是他的老板,他却也不愿意太昧良心,好在此时老板不在,背后说两句闲话,估计不会有事儿。
“呵,或许吧,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叹了口气,秋菊幽幽然的说道,脸上表情非常复杂,显然,她的思绪已经不仅仅是在眼前。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街道上传来人们的喧闹声,听声音至少得有二三十位,而其中嗓门最大的那个则是极为熟悉,除了田大义外,旁人绝没有这么大的底气。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街道上传来人们的喧闹声,听声音至少得有二三十位,而其中嗓门最大的那个则是极为熟悉,除了田大义外,旁人绝没有这么强的底气。
“回来啦。”秋菊精神为之一振,三步并做两步冲出门外,果然在众人的簇拥下,田大义意气风发的走在人群的最前面,趾高气扬,高谈阔论,说的什么虽然听不清楚,但猜也知道是在和别人吹牛。在他身边走着的则是谭晓天,小孩子也是满脸的兴奋,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红绸布的小包,小包的体积不大,但份量估计不轻,小孩子抱着有点儿吃力,不时的用肚子顶起帮忙。
“天天。”秋菊叫道。
“姑姑。”听到声音,再看到秋菊的影子,谭晓天的精神大增,什么疲劳全都给忘了。一路小跑,径直奔到秋菊的面前,“姑姑,我得了第一名。看,这是奖金!”献宝似的把怀里的包裹举在秋菊面前,谭晓天兴奋的叫道。
“呵呵,好,天天真棒。”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但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心情也是为之一松,接过包裹,沉甸甸,硬邦邦。入手即知里边包着的是几个银锭,不过秋菊并不急着去看,而是掏出一块手帕,细心的把小孩子额上渗出的细小汗珠擦掉。
“哈哈,那还用说。不然怎么能赢我田大义。”此时田大义等人也来到了店门前,田大义笑着接话道。
“呵,恭喜田老板荣登三甲。”秋菊向田大义笑道。
“哈,错了,不是荣登三甲,而是喜获榜眼。”田大义马上纠正道。
“呃?莫非您得了第二名?”秋菊闻言一愣,她虽然没看过苏靖的棋。但也听孙东讲过。以棋力而言,让田大义三四个子肯定是没问题的,田大义能赢苏靖?是我听错了还是对方说错了呢?
“呵呵,是呀,如果不是上辈子烧了哪柱高香,就是早上出门踩了狗屎运。苏靖输给天天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叔叔训的太狠,下二三名决定赛时,一上来就下狠手,不想一招走的过分。被他捡了个便宜,把一块本来已经死了的棋走成了劫活,结果反败为胜,反而吃了苏靖的一条大龙。”林老五在旁边解释道。
“呃.....,”秋菊无语,棋力相差三四子,在下对子棋时居然也会输掉,由此可见与谭晓天那盘棋的失利对苏靖的打击有多大,想也知道,以苏全那样好面子的人会怎么训斥,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连田大义都输了,今天晚上搞不好连饭都会被罚不许吃吧?
“切,什么叫狗屎运!那叫实力!没听说过吗?强者运强,狗屎运那么容易踩到,你怎么不踩一个给我瞧瞧?!”田大义对这样的论调却是非常不以为然,反正比赛已经结束了,怎么说都由得他。
快乐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或许这就是被叫做‘快’乐的原因,梅龙镇的围棋比赛结束后不久就到了春节,春节过后不久就是正月十五,而正月十五又被称为小年,换言之,正月十五之后,也就意味着春节结束。
比赛结束后回青云城过年的孙东回来了,这一次他带的行李远比上一次来时多的多,两个大号的柳条藤箱里近一半装的都是各种棋书和研究心得,一少部分装的才是换洗的衣服——他这是已经做好了出远门的准备,只待十五过后,便和谭晓天一起前往扬州。
秋菊也为将要远游的侄子做好了准备,和孙东不同,她给谭晓天准备的行李中衣服占了大半部分,至于书籍,则以袁朗送的四书五经为主,围棋方面,只有那本儿刘老太爷友情赠送的那本儿《闲情集》。
“唉,要不是碰上强盗,就不会只给你带这一本书了。”在把《闲情集》放进行李箱时,秋菊轻轻叹了口气,显然是觉得这本死活题集的难度并不适合谭晓天现在的程度,只是眼下条件有限,她没有能力为孩子找到更高等级的教材。
“姑姑,您是说那次被抢走的包里除了盘缠还有棋书吗?”一起帮着收拾行李的谭晓天好奇问道——事情过去已经有大半年,那时他才五岁多几个月,加上当时连吓带怕,有些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回忆起来,当时姑侄两个人带着的东西真不能算少,为此还专门雇了一辆马车.....或许要不是有那辆马车,强盗未必就会盯上他们两个吧
“是呀。盘缠什么的丢了倒无所谓,只可惜那几本书.....,当初为了把那几本书拿出了,不知费了多少的心思,冒了多大的风险,唉。”秋菊又是一声轻叹——钱财身外物,只要肯吃苦去赚,总是能赠回来的,但那几本书,却是有价无市,哪怕花再多的钱,也没地方去买呀!
“是什么书呀?比《闲情集》怎么样?”谭晓天好奇问道——这本《闲情集》已经是他见过的难度最高的围棋书籍了,里边有些死活题需要他花一盏热茶的时间才能解开,比《闲情集》内容更高深的棋书,那会是什么情况?
“呵,《闲情集》算得了什么,这只是谭家外门弟子使用的教材,好固然是好,但其深度,就相当于是你刚上学时学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打基础用的而已。而被抢走的那几本书,就好比袁老师送给你的这几本书,其间的差距,何止天地。”把箱子里的几本放好的书册拿来在在谭晓天面前晃了晃,秋菊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