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袁老师还真是诚实呀。”没想到对方是如此直白,坦承自已能力的不足,刘老太爷微微一愣,随后笑着说道。
“呵,我倒是想吹牛,问题是万一老太爷您从里边随便翻出一道题让我解答怎么办?”袁朗笑道。
“呃......呵呵。”两个人目光相对,沉默片刻后同时会心而笑——常言道,‘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已丢的’,想不在人前丢丑,最重要的是先要有自知之明,死活题是下围棋的基本功,容不得半点儿虚假,死就是死,活就是活,正解只有一个,不象大局观那种很主观的东西,就算自已的答案并非最佳,也可以咬定是各自对棋的理解不同,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白相告。
开怀笑过一阵,刘老太爷从袁朗手中把书接了过来,“呵呵,袁老师眼力高明,这本《闲情集》据说是大周围棋四大世家中谭家培训外门子弟时所用的教材,难度非一般棋书所能相比。有人说能在一个时辰内将这本书中所有题目都做出来是专家棋士与爱好者之间的分水岭,袁老师做不出来也很正常,不过看情形你看这本书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里的书很多,为什么袁老师独独对这本书爱不释手?”
——书案上的书很多,不过除了这本以外,其他都没有翻阅过的迹象,由此可见,袁朗见到这本书后就一直手不离卷的在看,既然是一本短时间内看不懂也看不完的书有必要这么上心吗?若是想看,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要开口说想借阅,自已能不借吗?
“呵,说实话,其实我对这种死活题集并不是很感兴趣,我更喜欢读那些讲解棋理的书。”袁朗笑笑答道。
“呃?......,那为什么呢?”刘老太爷更加奇怪——这类论述棋理的书籍在他的藏书中也有很多,足够袁朗去看的。
“没办法呀,上次不是跟您提过,天天那孩子棋力提升太快,我肚子里的那点儿东西差不多快被他淘光了,我每天都在发愁拿什么去教他,简单的已经没有意义,大局观,境界的那些东西又太过空洞,没办法用言语去讲解,更何况那是我对围棋的理解,于我是理所当然,于天天的资质却未必是正确的,所以我不想拿自已的想法去影响天天,而是让小孩子自已慢慢去领悟。”袁朗叹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更带着几分自豪,既是对自已棋力太低,难以教给学生更多的懊恼,更对能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学生而欣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够教出强于自已的弟子,这不是身为老师的最大心愿吗?
“噢,明白了,所以说你之所以对这本死活题集如此上心其实是为了天天那孩子,想把里边的题目做为教材让天天练习,所以里面的题目难度越高越好,那样撑的时间可以更久一些,对不对?”刘老太爷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