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声音稚嫩而清脆,还拉着小孩子所特有的尾音,在乱糟糟的一楼大厅里显得格外的特别,不仅主桌周围的人都在注意着两个小孩儿,其他桌子上的客人也不约而同的向这边张望。
“咦,田兄,那不是你儿子吗?”一个正在与田大义聊天的客人认出了田庆友,忙向对方提醒道。
“呃......,呵呵,没错,这个傻小子,没想到这么给他老子露脸,也算对得起大米白饭鸡鸭鱼肉天天养着。”田大义自然早就知道今天儿子会跟着袁朗来参加寿宴,所以并不惊讶,不过田庆友把对联念的那么流利,还是让他觉得非常有面子。
“哈,那你不过去沾沾光?”另外那个人提议道。
“不了,庆友是袁老师带进来的,要沾光还是让给他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田大义连忙摇头——他知道自已是个粗人,虽然粗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梅龙镇上,象他这样斗大的字不认识半箩筐的太多了),但和袁朗,苏宁那样有大学问的人站在一起,未免就太煞风景了,人家文诌诌的说一大堆,自已粗门大嗓的插科打浑,搞不好会被别人当成小丑吧?
“好,好联!好字!”梅龙镇上有学问的人不多,但肯定不包括刘家,虽然刘家是在刘文雄这一代才成为梅龙镇的首富,不过早在三代之前刘家便已是梅龙镇上数得着的富户,所以刘家子弟都有条件接受良好的教育,刘老太爷也是一样,虽然商人学习的目的不是从政又或者成为大文豪,用功的方向和努力的程度以及达到的水平没办法与袁朗、苏宁这样的人相比,但基本的欣赏和见识能力还是有的,看展开卷轴上的字迹如龙飞凤舞跃然纸上,,单是这份潇洒飘逸,没有十几年的功力是绝不可能做到。
寿星公发话了,那就等同于最高级别的评价,要知道这场寿宴就是为他设办,所有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让老爷子高兴,现在老爷子兴致盎然,连连称好,就算心里不服气,又有谁会去挑毛病,找问题——那样做的效果不基本等同于质疑老爷子的鉴赏力吗?
又是一阵赞叹和夸奖,有说袁朗的书法好的,有夸这付寿联写的巧妙,不仅将寿星公的年龄嵌入,而且还祝福老人家可以安享余年,其热烈程度比刚才强了不只一分——想比于寿星图,‘乐余年’这样浅显明白的用词更容易得到大多数普通人的理解和愿望。
“呵呵,献丑了,献丑了。”袁朗拱手作揖,向众人致谢。
“呵呵,这两个小娃娃也很不错,是袁先生的学生吗?”刘老太爷笑着问道——小孩子贺寿,按习俗都是要给红包的,刚才苏宁的侄子给了,这两个小孩儿当然也不会例外。
“是的,个子大的叫田庆友,个子小的叫谭晓天。”袁朗一一介绍道。
“唔,很好,很好。”刘老太爷伸手示意,旁边伺候的下人忙把两个红包递到他的手中。
“来,两个小家伙。”将谭晓天和田庆友叫到身前,刘老太爷把红包交到二人的手中。
谭晓天接到红包后马上跪下磕头,“谢老太爷,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动作和话语和方才的苏靖完全一般无二。
田庆友的反应却没那么快,拿到红包后光顾着咧着嘴乐,直到谭晓天跪下磕头,说出祝词时才意识到自已还有礼节没有做完,慌忙也跪下去磕头祝寿,只不过磕头容易,贺词却卡了壳,谢完老太爷后,‘福如’重复三遍,后边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