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也没关系,小孩子饿的快。来,吃吧。”小孩子说谎骗不了人,庆友他妈一眼就看穿了——吃过早饭应该是真的,但要说吃的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秋菊身边没有现钱,现在吃饭都是随着前边的客栈伙计一起,说是粗茶淡饭可能是夸张了点儿,但早餐桌上最多也就是咸菜窝头,根本不可能见到肉腥,更不要说酱驴肉这种一斤要卖五十文钱的高档货了,于是放下碗筷,拿起一个烧饼从中间掰开,塞进去几块酱驴肉递到谭晓天跟前。
“呃......,谢谢田伯母,我姑姑说,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不停的舔着嘴唇,谭晓天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但他还记得姑姑平日的叮嘱,把手背在身后,摇着头拒绝着,但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田伯母手中的驴肉火炉,将他心里的想法完全暴露出来。
“什么话,田伯母是别人吗?你姑姑是大人,她清高好面子也就罢了,怎么能让小孩子也跟着一起吃苦?天天,听田伯母的话,让你吃你就吃,你姑姑要是怪你,到时候田伯母站出来替你说话。”谭晓天怕秋菊,田庆友的娘却是不怕,把谭晓天的小手从背后拉到前边,她把驴肉火烧硬塞进对方的手里握住。
驴肉火烧拿在手中还有温热的感觉,谭晓天嘴里的口水更多,但担心姑姑知道后会挨说,迟疑着却不敢吃,那样子看在田大义夫妇两人眼中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好笑的是小孩子的天真稚气,感慨的是小孩子的懂事儿——这如果换成自已的儿子,早就一口咬下去,先把东西咽进肚子里再说了。
“呵呵,吃吧,放心,你姑姑不会说你的,别站着,坐下来慢慢吃,刚上学的时间还早,不着急。”田大义拉了张椅子过来让谭晓天坐下,随手又盛了一碗稀饭放在小孩子面前。
“就是,天天,吃吧,驴肉火烧,很好吃呢。”小孩子好热闹,谭晓天进来后,田庆友的瞌睡虫也没了,用不着老妈再喂,自已一手拿着驴肉火烧,一手拿着汤匙,一边大口咀嚼着,一边含含糊糊的劝着小伙伴,有意以身作责,让谭晓天有样学样的一起吃。
终究难以抵抗美食的**,再加上屋内的三个人都劝,谭晓天此时也顾不上姑姑的教诲了,一口咬下去,喷香的肉味刺激着口中的味蕾,于是大口大口的继续吃了下去,速度居然不比田庆友差多少。
“唉,这孩子,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吃肉了,真可怜。”母爱天性,小孩子不装假,看谭晓天吃驴肉火烧时开心的样子,就知道在她这种家庭普普通通的一顿早餐于姑侄两人而言是怎样的奢侈,也不知孩子的父母是不是已经离世,否则知道自已的儿子吃这样的苦,受这样的罪,该会有多心疼呢?田伯母轻轻抚着小孩子的头顶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