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子遍地都是,就这老匹夫矫情,还好意思上门来讨要?不知道的,还当他缺了胳膊塌了腰呢!脸皮厚得出奇,如厕不便利,都要嚷嚷得人尽皆知。”
祈郎中嘟嘟嚷嚷的,十分不屑。
那茼蒿可做菜亦是可以入药,可治脾胃不和,缓解便秘,不说长满漫山遍野,那也是常见之物。
他嘴上骂着,却还是一瘸一拐的起了身,去到那营帐前,招呼了小药童过来,取了那茼蒿给晏镜送去。
段怡瞧着,眯了眯眼睛,待祈郎中回过神来,又对众人说道,“那崔子更过来送药不过是顺带的,他是要在京郊的长亭设宴,想要来个五军会盟,商讨共同攻打燕主之事。”
“诸君看谁与我同行合适?”
听着段怡的话,那郑铎立马看向了祈郎中同程穹。
能被段怡带出去的,那定是心腹之人,他一个刚刚加入的,自是心知肚明,这不是他开口的时候。
“让小王爷去罢,省得他像个猴儿似的,在军营中乱窜。也该让他老子,好好的瞅瞅,我们把他儿子,养得多么活蹦乱跳的。”
祈郎中眸光一动,果断的说道。
程穹亦是跟着点了点头。
“那便让苏筠与我同去。”段怡说着,站了起身。
还不等他多说几句,就见祈郎中同程穹一左一右,几乎是夹起了那郑铎,三人挤成一团,朝着门口走去。
郑铎耳根子微红,一边快步走一边扭扭捏捏的说道,“在我账内,前几日刚写的……”
段怡瞧着三人的背影,一脸无语。
她现在把那姓郑的老儿还给沈青安,还来得及么?
感觉有了他在,她的段家军要垮掉啊!
……
这先周地界,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供过路之人歇脚叙话。
在这京都郊外,各军驻扎营地不远处,便有一长亭。许是离皇城不远的缘故,这亭远比旁的地方要华丽得多。
在相隔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处酒肆,杨柳枝下,酒旗迎风招展,卧在地上的大黄狗儿,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在那树荫底下打着盹儿。
段怡同苏筠,乃是最后一个到的。
那亭中的石头圆桌之上,已经围坐了四人,在他们身后,又各站了一人。
段怡坐在马背上,放眼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正对着凉亭入口处的崔子更,他依旧是一身黑袍,头上没有戴冠,玄色的发带上头,绣满了星辰。
在他的左边,坐着一身大红袍,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满脸喜气的苏王爷。
右边的石凳则是空着,显然是给她留出来的位置。
一瞧见段怡过来,苏王爷立马站了起身,激动的迎了上来,“段三!臭小子不肯回家,给你添麻烦了!几个月不见,好似长高了些。”
他说着,走到苏筠前,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脑袋。
苏筠头一别,“别把我头发摸乱了。”
苏王爷一愣,却是也不恼,笑吟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不是,我儿已经长大了。这男人的脑袋,可不是犹如老虎的屁股,怎么也摸不得。”
“你且跟着段三到处打架,等哪日累了,再回江南西道来,阿爹现在还顶得住,等日后年纪大了,这家业可不是还要人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