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因着心急公公续弦之事急急往内宫来,这事儿传出去,不管谁都会觉着很搞笑吧。
却说宁国公府这边
丫鬟宝循推门走进来,缓步上前回禀道:“主子,奴婢已差人把请安折子送到宫里去了。只是,奴婢说句僭越的话,您既已知道之前瑞王妃已经带了瑞王府的姑娘去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已表态不会插手国公爷续弦之事。您明日往宫里去请安,又怎么能笃定娘娘会帮您呢?”
卫氏如今刚掌家,在府中立了些威信,自然是不乐见瑞王府的姑娘嫁进门来的。
瑞王府是宗亲,他家的姑娘嫁进门来,可是高门主母,她有这样的继母,可不得事事捧着这续弦。
要她看,公公找个小门小户品行端正的续弦进门,这才是最合适的。
便是日后这续弦生下儿子,也不至于会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
所以,即便知道明日贵妃娘娘未必会乐见自己,可她还是不得不走这一趟。
宝循见自家主子这般坚持,也不好再劝,可她还是忍不住小声道:“主子,这老夫人自打前几日见了瑞王妃,可是高兴极了。这若知道您往宫里去给贵妃娘娘请安,怕是会迁怒您的。”
卫氏听了这话,却是冷冷道:“祖母年事已高,她还真当如今府中依旧是她做主呢。可现实是,如今贵妃娘娘才能决定府里的一切,我就不信了,若贵妃娘娘不松口,瑞王府和宁国公府还当真能结了姻亲不成?”
未央宫里,顾珞和拙心说了些体己话,又陪六皇子玩了一会儿,顾珞不觉便有些乏了,刚准备小憩一会儿,大公主却是过来了。
自打端妃去了之后,大公主便一直在守孝,今日,倒是她第一次出启祥宫。
顾珞急忙让人请了大公主进来。
多日未见大公主,顾珞明显感觉大公主消瘦了一些,见状顾珞暗暗叹息一声,开口道:“大公主便是再悲伤,也得注意些自己的身子才是。”
没想到,大公主听了这话,却是落下泪来,缓缓跪在顾珞面前,道:“贵妃娘娘,荣儿会记得贵妃娘娘的大恩的。那日若非贵妃娘娘,母妃怕是难保死后的体面。这恩情,荣儿会一辈子都谨记在心的。”
想到那日端妃强撑着那口气做了这赌、注,再想想这母女二人之前的那些嫌隙,顾珞不觉便有些感慨,觉着这人心当真是难测,否则何以端妃临死之前才幡然醒悟呢?
想着这些,顾珞亲自扶了大公主起来,笑道:“你这孩子,和本宫客气什么。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该向前看才是。”
说着,顾珞顿了顿,又道:“端妃娘娘去了,你虽说如今在守孝。可本宫其实已经和你父皇提及了给你赐婚的事情。”
顾珞的话还未说完,却见大公主急急道:“贵妃娘娘,容儿已经决定一辈子不嫁人,在佛祖面前潜心修行,替母妃赎罪。”
听着这话,顾珞心里瞬间很不是滋味。
要知道,她若没有承宠,没有入宫,许自己如今便是在郊外的庵堂里,青灯常伴。而自己当时,也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所以这一刻,听着大公主说这些,她不免便对她生了些怜惜之情,开口道:“大公主,端妃是端妃,你是你。你何须因着你母妃的事情,舍弃了你一身的幸福呢?这样太不公平了。”
顾珞并非执意要插手大公主的事情,只是,她如今虽身处高位,可看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无助的大公主,着实是做不到漠视。
谁知,没等大公主说什么,大公主身后的宫女青玥噗通便跪在了地上,哭着道:“贵妃娘娘,您要劝劝公主殿下啊。奴婢斗胆回禀娘娘,那日端妃娘娘出丧,永毅侯夫人入宫来时和大公主说了体己话。”
永毅侯府是端妃的娘家,这永毅侯夫人入宫来宽慰大公主,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看着青玥这丫头眼中的愤怒,顾珞却知道,事情或许并非这么简单。
却在这时,大公主低斥青玥道:“你这丫头,怎敢在贵妃娘娘面前胡说?”
青玥却是豁出去了,哭着道:“公主,奴婢知道您有心替娘娘赎罪。可若非那日永毅侯夫人和您说了那些话,您又怎么可能丁点儿的犹豫都没有呢?”
青玥哭着便把永毅侯夫人那日入宫,和大公主提及她母妃已逝,可因着端妃是戴罪之身,难免让皇上迁怒到永毅侯府。所以,便借着端妃娘娘出丧的时机,跪在大公主面前,求她用一生来赎罪,这样才能保全永毅侯府的荣宠。
听着这些,顾珞直接就气笑了。
这永毅侯府的人也太不要脸了些吧,为了侯府的荣宠,竟然这样逼着大公主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