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青禾有些茫然,不过也没打扰。
但等待半刻钟后,忽然发现夜惊堂气血流淌明显开始加速,皮肤泛红,空气传来一股燥热感,头顶甚至隐隐升腾白雾,有走火入魔之相梵青禾心中一惊,连忙开口:“你在作甚?”
夜惊堂方才看出来这道划痕的武学造诣有多深,但并非招式秘籍,完全弄不明白其中意义。
而他当前所作的,无非是全身心投入,靠着非人悟性,在穷举试错,推算造成这道划痕所有可能的情况,从而反推出划痕所代表的东西。
身体出现异常,并非走火入魔,而是长时间超负荷运攻试错,导致身体过热了而已。
因为全身心投入,梵青禾的话夜惊堂自然没注意,单手持刀点在划痕之上,硬是把可能造成这样划痕的所有气脉走向,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从中找出最优解。
而这一站,就站了将近两刻钟,看的梵青禾提心
吊胆大气都不敢出,直至最后……
叮——
寂静石室内,忽然传出一声空灵轻响,犹如被敲击的风铃。
梵青禾没看到夜惊堂有所动作,只发现握在右手的螭龙刀,忽然开始剧烈震颤,而后便顺着划痕移了过去。
震颤看似自然而然,但点在墙壁上的刀尖,却在颤动下划过了墙壁上的古怪划痕,跟着痕迹上下蜿蜒前行,把原本的刻痕加深了些许,却没有越出边缘一分一毫!
梵青禾瞧见此景,眼底显出几分震惊,在刀锋颤动停下后,才又询问道:“你在做什么?”
夜惊堂睁开双眸,看着墙壁上如出一辙的划痕,眼底闪过‘不过如此,的小得意,偏头道:“这是高人随手留下来的心得感悟,寻常人根本看不懂。好在我不是寻常人,善于穷举,刚花了不少力气研究出来了意思。”
梵青禾知道这是大梁朝国师的住处,有点特别东西并不稀奇,但夜惊堂用了两刻钟时间,硬把这些鬼画符般的痕迹摸透,实在有点太离奇了。
她怎么没看出来特别的?难道她笨不成?
梵青禾半信半疑,来到跟前仔细打量,询问道:“这记载的是什么?”
夜惊堂抬起长刀,点在痕迹上:“是当时有感而发的‘感悟,或者说回忆习武以来所走过的路——初重形器,再重技法,后深耕意境,直至某朝悟道,一剑通玄。刻痕每一段都是习武走过的路,每一道转折都是当年经历的挫折。”老剑圣孙无极就走到了‘一剑通玄,的境界,但老剑圣没法把感受直接表述给外人。
“这个前辈能把‘意境,直接刻在墙上,武道造诣远不止于此。我估计这是曾经前某个隐世巨擘留下的,可能和大吴开国皇帝一样,早已经乘龙而去了。”
梵青禾听的云里雾里,想了想询问道:“你学会了?”
“这是心得感悟,就和读圣人留下的学说一样,记住了必有收获,读懂了可能顿悟,但要成为圣人,还是得靠自己去领悟。”夜惊堂扫视墙壁上的划痕,把刀点在划痕靠后的位置:我刚才的境界在这里,现在心有所悟,学会了点新东西,往前走了一捏捏,大概到了这儿——技法有余、意境不足、四方求索。
“从划痕来看,我距离孙老剑圣大概还差一尺半,再往后我就看不懂了,应该是返璞归真后的境界,通玄入仙、玄妙莫测”寂静房间里,夜惊堂手持螭龙刀,如同教书先生般指着墙上的痕迹,滔滔不绝说着各种感悟。
而梵青禾站在原地,不能说像听天书,而是就在听天书,完全搞不明白夜惊堂是怎么从几道鬼画符里面,看出这么多东西的。
不过看夜惊堂说的头头是道,并非在这里哄骗懵懂无知的傻姑娘,梵青禾还是全神贯注仔细观察感悟,视同从鬼画符中研究出门道来。
夜惊堂给梵青禾讲解,其实自身也在暗暗参悟前人之路,将其融会贯通化为己用两人专注研究遗迹,明显有点忘我,在不知过了多久后,夜惊堂耳根微动,忽然听到一阵声音从远处传来:“叽!!”
“这大沙漠的,我到哪里给你找鱼吃?人家好心好意抓一只蝎子让吃,你还生气。”
“叽叽叽……”
夜惊堂听到凝儿的声音,顿时惊醒,暗道:怎么把媳妇都忘了……
梵青禾抬头看向上方,询问道:“你朋友来了?”
夜惊堂要和凝儿沟通红杏出墙的事儿,见此想了想道:“是啊,我先出去看看情况,你稍等。”
“去吧。”
沙暴早已经停歇,时间也不知不觉从早上到了中午。
万里黄沙犹如金色海洋,方圆望全风的痕迹,没有点杂色。
沙丘之间,骆
凝头上戴着帷帽遮阳,手里拿着根铁鐗当棍子,走出一截便往地上戳戳,寻找下方暗藏的建筑物。
而毛茸茸的大鸟鸟,看体型就知道不适应沙漠的鬼天气,一直走在骆凝的影子下面。
可能是觉得沙子烫爪爪,停下来就蹦到骆凝鞋子上蹲着,提议下班回家吃饭。
骆凝等沙尘暴过去后,就让鸟鸟去天上巡视了一圈儿,没找到夜惊堂的人,还以为夜惊堂已经带着那漂亮女人先行离开了沙漠,便没有再寻找,和薛白锦继续在方圆十余里之内,探索起了建筑的踪迹。
两个人‘找,了大半天,已经摸索出很多古老房子,薛白锦负责下墓去摸东西,而她武艺稍逊,万一沙丘塌了,肯定拖后腿,为此一直在地面上探索,找到可能存在建筑的地方,就在上面圈个标记,以便白锦打洞下去。
就这么寻找不知多久后,骆凝耳根动,听到远处传来‘沙沙,响声。
抬眼看去,远处的沙丘在往下漏着沙子,很快出现了一个窟窿。
而后一张熟悉的俊美脸颊,就徙窟窿裹冒了出来瞧晃她亚没有大声呼喊,而是左右打量,看起来在找什么人,还有点心虚。
“叽?!”
鸟鸟瞧见夜惊堂,顿时兴奋起来,想冲过去要鸟食。
骆凝见状连忙把鸟鸟逮住,甚至把鸟鸟嘴捂起来,回头看了看后,悄悄跑到一个沙丘后面,冲着夜惊堂招手。
夜惊堂发现四野间没有平天教主的踪迹,便飞身跃起,悄然来到凝儿跟前:“薛女侠人呢?”
“嘘!”
骆凝瞪了夜惊堂一眼,低声道:“这话让白锦听到,她非揍你。出门在外,别叫白锦女侠,要称‘教主,,大侠也行。”
“明白了。”
夜惊堂好多天没见凝儿,想抬手撩起帷帽,但不太好动手,就又开始左右打量。
“别看了,在地下,离这儿小半里……诶?!”
骆凝脸色微冷,正想警告小贼几句,哪想到她刚说白锦不在,这胆大包天的小贼就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而后帷帽也被撩起,往脸上凑了过来。
骆凝柳眉倒竖,心里紧张得要死,但这么久没见夜惊堂,三娘恐怕都相思成疾了,她又何尝不是。
稍微躲了下后,骆凝还是把鸟鸟丢了出去放哨,没有再抗拒。
双唇相合。
夜惊堂搂着凝儿的腰肢,连气息都多了几分炽热,虽然极力克制,但手还是忍不住搂的很紧,恨不得把怀中佳人揉进自己身体。
骆凝见面之前,不知想过多少遍警告话语,但再次被拥入怀中,脑子瞬间就空了,目光微动后,轻轻闭上了双眸,任由男人索取。
万里黄沙,一双男女。
微风吹拂黑袍和青色长裙,场景在此刻唯美壮丽到了极致。
而作为见证者的鸟鸟,站在旁边的沙丘上,茫然张开翅膀,意思大概是——有完没完先喂鸟鸟一口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