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着那鎏金的牌匾,凤清眠的眼眶微微红了,握着凤红酥的手,越发紧了力道。
低低地呢喃:“丫头,你说,父亲是不是太没用了?”
“爹。”云歌辞心中一阵哽咽,愧疚难言,想要说一句劝慰的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凤清眠是凄凉的,颇有一种老将迟暮的悲哀。
“爹知道你进宫去了,却无能为力,只能傻傻地在外面等着,丫头,你怪爹吗?”凤清眠惭愧地望着她。
他转过头来,云歌辞越发清晰地瞧见了他鬓发上一夜生就的银发,他看起来,老了许多。
她难过地摇头:“父亲乃是这天地之间顶天立地的男儿,为国尽忠尽职,多年浴血奋战,不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萧离声真真让人寒心,凤清眠何其无辜,就因为她再生为凤家人,便要对凤家赶尽杀绝。
丝毫不顾往日君臣情分,不顾凤清眠多年的战功赫赫,此种手段,怎么能不令人发指。
凤清眠沉默,又转头直直地看着将军府的门楣,久久都没有再说话,晨曦洒在他身上,往日里浑身锐气威严的男人,一夜之间苍老凄凉,看不到半点大将军的神气和威仪。
好久好久,凤清眠忽然问:“摄政王回来?”
他听宫门口的侍卫说了,摄政王萧易寒进宫去了,他进去没多久,凤红酥便安全出来,凤清眠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长公主怀璧断了一条手臂被抬回了景王府,凤红酥被留在了宫里,他甚至心灰意冷,做了最坏的打算。
要么就是凤红酥屈服,留在后宫,要么,她就会死。
现如今能够看着她安然地回来,凤清眠一颗提着的心,才稍微落了一个实处,却还是提心吊胆。
更猛烈的灾难,还在后头。
“回来了。”云歌辞点点头,却又极其不忍地说:“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走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就是很明白,佛冷这一次回来,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无论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是萧离声的逼迫。
金锏一出,佛冷和萧离声之间的明争暗斗就全部抬到了台面上来了,一山难容二虎,皇家,没有两王的道理。
他们之间,势必是要做出来一个抉择的,今天,就到了他们真正谈判的时间,而最终的结果,都是佛冷退让。
不因为别的,单单是因为,萧离声是大周的皇。
佛冷不可能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保她一世平安,他能做的,都已经尽力,而她,亦不敢再给他牵绊。
“丫头,爹想明白了。”凤清眠拉着她的手,终是下了决心:“只要凤家能过了这一次的难关,爹就听你的,全心全意辅佐景王,开启另一个贤明达治的清明盛世。”
云歌辞的心颤了一下,低声问他:“爹怎么忽然就……”
“爹非圣人。”凤清眠苦笑,深深地望着她:“先前爹说过,凤家若是遭遇灭顶之灾,凤家人势要与凤家共存亡,可是,就在刚才,爹在宫外等你,脑中闪过无数个猜想,爹怕等来的是是你受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