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的笑意渐渐散了,沮丧道:“这倒也是,可事情赶到这儿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品堂皱皱眉,眼眸里尽是阴郁。东来看了他一眼:“我说,查到什么没有?”
王品堂摇摇头:“我看这事儿未必出自太医院之手。”
东来挑挑眉:“能接触到皇上的补药的,除了太医院还有谁?”
王品堂凝了东来一眼,摊开两只手:“你总不会怀疑我吧?”
“事儿是你端出来的,自然不是你。”东来啧啧舌:“这可真是邪了门儿了,谁能往皇上的补药里掺毒呢?还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王品堂咬咬牙,这可是他这个太医院首的失职了。不知曾几何时,皇帝的脉象越发虚透,脸色也开始暗沉,似有中毒之像。
东来查过皇帝日常的饮食,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后来有一日,皇帝政务繁忙,每日的补药没有服用,此日显得精神些许,王品堂这才怀疑到补药身上。
因不知道这补药里被什么人动了什么手脚,王品堂也不敢贸然开解毒药剂,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王品堂便想起了当年沈文忠的那副号称可解百毒的奇药“十绝汤”。
这十绝汤乃是当年沈文忠根据药理自行配制的一记解毒汤药,小到食物中毒,大到砒霜鸩酒,只要一记下去,就都能缓醒过来。
可这毕竟是沈文忠的配方,除了沈文忠自己,外人是绝对不知道怎么配的。
东来见沈文忠不回答,便没话找话:“这药行吗?”
“行不行的,就是它了,除了这副药,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王品堂欲言又止。
“剩下什么办法?”东来挑挑眉。
“等死。”王品堂答道。
东来白了他一眼,这也能叫个主意?
除了这副药,皇帝就只能慢慢等死了吗?万一这副药不成怎么办?东来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见王品堂并没有解答的意思,便只好憋在了肚子里。
东来张张嘴,王品堂便把不耐烦的目光投了过去:“你这人怎么这么唠叨?”
“再说一句,就一句。”东来伸出一根手指头,试探道:“我就是想问问,这药,不会以后每天都是她煎吧?”
“是啊。”王品堂答了一声。
东来嫌弃了蹙起了五官,啧啧舌。
“怎么了?”王品堂问道。
“你,你说怎么了?”东来伸手点了点:“她可把皇上当仇人呢,憋着劲儿要弑君,你把皇上的补药让她煎?她鬼精鬼精的,要是发现这是皇上的药,不声不响的,往里加点儿砒霜,这就全完了!”
“我傻呀?她煎的药,我就不会查查?”王品堂侧目瞥了东来一眼:“赶紧走吧你,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东来伸出两只手冲王品堂用力抖了抖。他是来拿药的,药没到手,他怎么能走呢?
“抖什么抖?”王品堂白了他一眼:“您这一身的五花肉该减减了,瞧着肚子,跟怀胎十月似的。”
“去你的五花肉!”东来悄声啐了一口:“药还没拿到,让我上哪儿去?”
“我回头给你送过去!”王品堂扁扁嘴:“你也不怕一会儿她回来撞见你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