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菀望着秦景安离开的身影有些懊恼,这一次,她又忘了问他的名字。
洛娘喜滋滋的回房拿了一盒胭脂递给孟玉菀,像个长辈一样劝慰着孟玉菀,“这女儿家,得学着打扮自己,你瞧瞧你这一天天的素衣,太不起眼了。学着前厅的这些姐姐们打扮,知道了吗?”
孟玉菀回过神来,有些好笑的指了指自己挡在头发后的脸,“您看我这,怎么涂?给了我,也是浪费。”
洛娘一想,也是!说不定人家秦公子就看上了她这股子干净不造作的模样,手中递过去的胭脂又讪笑着收了回来。
楼里的一些姑娘对孟玉菀招来的俊俏男子很是好奇,围着她东问西问的,甚至还有人问下回能不能带她一块儿伺候。
孟玉菀抽搐着眼角没有说话,这群女人也就不欢而散了。她摸着自己的脸,正想回后院,手腕就被扯住了。
菀花的屋子里有些男女欢爱过的味道,她跑去推开窗户散气味,而孟玉菀则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不敢坐。
“她们说你找了个财主,生的很是好看。”菀花的话里没有冷嘲热讽和羡慕,她只是皱着眉头,看上去还有些担心她。
孟玉菀没说话。
“他可有对你做什么?”菀花委婉的问。
孟玉菀红了脸,当即反驳:“那个人我原先就认识,他不曾对我做什么。”
菀花了然,“那就好!你不是签了卖身契的,过些日子你就离开这儿吧,这青楼没一个干净的。等你离开了,找个正经事儿做,这辈子就好好过。”
她说着,从抽屉里找出一瓶药递给孟玉菀,这让孟玉菀有些莫名其妙的问:“我没受伤。”
菀花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受伤了,麻烦你替我上个药吧!”
花魁都是有丫头的,可那些丫头多半是模样生的也不错,就没心思伺候,个个只想着怎么偷师学艺,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些。所以菀花跟那丫头关系并不好,一些贴身的事情也就自己能做就做。
孟玉菀听她那语气,以为是在哪儿磕了碰了,但真等着菀花脱下了衣裳,露出后背,她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傻了。
雪白的后背上有五六条鞭笞的伤口,狰狞的流着血,用一块块小棉布盖着。而菀花面上没有一丝痛苦,她刚刚甚至还穿着衣服带着笑容到处走动。
孟玉菀咽了咽口水,眼睛有些发涩。她知道菀花不爱让人看笑话,就装作云淡风轻的问:“谁弄的?”
“嗨,一群仗着家里有钱的公子哥呗!”菀花笑了笑,“这还算好的,从前我经历过更可怕的,这些有钱人的癖好不是我们能懂的。”
孟玉菀一边替她上药,一边问:“我看昨夜那个捕头人不错,你怎么不跟了他。”
“我是洛娘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花魁,她还指着我给她当摇钱树呢!哪有那么容易让人赎了我出去,这世道,要么有钱,要么得有权。”
秦景安刚回府就被叫进了宫,那个应该是他叔叔的男人正坐在高位上一脸的阴晴不定,他也不着急,行了礼之后便老实的站着,让人挑不出毛病。
秦景安看似乖巧,实际上脑子里却想着唐青尤方才的话。
“那老皇帝此时叫你进宫,只怕会借着孟家的案子,刁难你一番,你自己小心些。”
呵,刁难?他这些年,被刁难的还不够么?
“左丞相一家被杀害的事儿查的怎么养了?”皇上用手指摩挲着被摘下来的玉扳指,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秦景安倒是笑了,“皇上,那些歹徒做事干净,没留下一丝痕迹。”
皇上冷了一张脸,“那依安儿你的意思,就是抓不住凶手了?”
秦景安收敛了自己的笑意,“抓不住不是很正常么?就像微臣父母惨死,不也没抓住凶手么?皇上又何必动气呢?”
秦景安的话让皇帝成功的变了脸色,他有些愧疚的道:“安儿,你还在怪朕?”
“臣不敢。”
“罢了,你退下吧!”
待秦景安彻底离开,皇帝脸上的愧疚才消失,他眼中含着一抹阴郁,对一旁小心伺候的老太监,若有所指的道:“这安儿年岁大了,也该有个贴心的姑娘伺候着了。”
老太监闪了闪眸子,“皇上说的是!”
“朕记得,兰贵人有个妹妹,生的很是不错。”
“皇上,那姑娘叫做苏月。”
皇上点了点头,“那便赐给安儿做侧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