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到更高的地方。
“你不要急。”陆柏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当然会。”
“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江心锐利地问。
“其他的办法是指?”
“只要我人在这个花滑队里……我是不是就没有再进一步的希望?”
“关于这点,”陆柏霖沉默了一下,随即笑了,说的却还是之前的那句话。“你不要急。”
“你有其他的办法吗?”江心问,“如果我说我不想等的话?”
“你现在……”陆柏霖说,“是属于中国花滑协会吧?”
“对。”
“其实对商业活动来说,花滑协会会是个限制。”陆柏霖说,“就和上一次冰淇淋那件事一样,你们和一个品牌有合作,就不能再代言另一个品牌。不过,如果是其他国籍的话,就可以不受这件事的约束。”
“转俱乐部?”
“转俱乐部。”陆柏霖点头,“或者……转国籍。”
其实,早在陆柏霖对她说这番话之前,江心就已经收到了来自加拿大多伦多俱乐部的邀请。一位刚刚退役的,六年前那届冬奥会的银牌得主,奥地利人穆勒向她递出了橄榄枝。
他们曾经有过几面之缘,她大概还在媒体面前说过她非常崇敬他,记不清了,反正她说话从来都是顺势而为,和她心中真正想的事都没有什么关系。她不崇敬他,在现阶段,她没有任何崇敬的人。不过,这不影响她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有什么是重要的?
是她自己。她想,并不是哪里的队员,谁的搭档,或者什么所谓的——为了更大的荣誉而奋斗。
她想要得到关注,得到重视,想要做核心,想要全场起立为她欢呼。
她不希望任何东西成为她的障碍。
那一天,陆柏霖在江心之后从花滑中心的会议室出来后,在走廊遇到了正结束了下午的练习,准备去食堂吃晚餐的韩露。韩露没有避开他的意思,但也没有想和他多说些什么话的意思,她必须命令自己不去在意他的代理人在那次的记者会上都说了些什么。
因为受伤的人是她,违背合同条款的人也是她。而没有人有理由要求其他人因为所谓的什么情感原谅自己。
在她这些年的成长经历里,她没有这种被人宽恕和原谅的,温柔的记忆。
她必须让自己冷静。
所以她就面对着陆柏霖走过去,在他主动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停下来。
“好久不见了。”陆柏霖说,“恢复得还好吗?”
“不坏。”韩露点点头。
“那就好。”
“嗯。”
“一起吃个饭?”
“不了。”韩露说,“好不容易没有记者追在我后面问我和你离婚的事了。”
陆柏霖说:“他们没什么可写的,只能写写这些。你别在意。”
“比起说这个,你不如离我远一点。”韩露说,“他们就更没有东西可以写了。”
陆柏霖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时,看到了刚刚收拾好东西,也正从冰场走出来的许浩洋。他们之前也合作过几次,算是见面时要打个招呼的关系。许浩洋性情冷淡,加上对他有私人的偏见,一般是能装看不见就装看不见,实在不行相互点一个头作罢。
“陆总。”
许浩洋已经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对他点了一下头。
于是陆柏霖想了起来——江心对他说过,她的旧搭档兼前男友,和他的前女友凑成了一对。
“你好。”陆柏霖微笑回礼。
“陆总找韩露吗?”
“不是。”陆柏霖说,“偶然碰到而已。我这就准备回去了。”
“这样。”许浩洋说。
“稍等一下——”陆柏霖叫住他,“我知道你已经在邮件里回绝过一次了,不过,今天既然遇到,我想再向你确认一次,你确定不接受任何综艺节目的邀请吗?”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韩露,“如果这样的话,有可能影响到你未来搭档的商业机会。或者应该和你的搭档再——”
“不用。”这个时候,韩露突然插了嘴。“他的搭档是我。”
“哦?”陆柏霖抛出了一个疑问音,对他已经知道的事。
“暂时而已。”韩露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陆柏霖说。
“他对你说了什么?”韩露问,“他在邮件中对你说,他不接受商业邀请吗?”
陆柏霖耸了耸肩,默认。
“那正好。”韩露看了一眼许浩洋,“难得我们有一致的地方。”
许浩洋没有说话。
“你是应该对他确认一次。”韩露继续说,“因为他和我搭档之后,大概是接不到什么商业邀请了。不是吗?”
陆柏霖自是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他微笑了一下,装傻:“为什么?”
“少跟我在这装傻充愣的。”
“是真的,我不知道你指什么。”陆柏霖笑着说,同时无辜地摊了一下手。“如果你是说前段时间的话,那是因为你受了伤,我们必须考虑你的身体情况,尽量不给你增加身体负担。现在你恢复后,如果有合适的邀约,我个人会第一时间考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