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沈星野收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伟岸的身形带着莫名的压迫,几乎要把赵安月整个人融进去!
赵安月只到他肩膀那么高,仰起头,视线正扫在沈星野突兀的喉结上。下巴微微一抬,就撞在男人的第二颗纽扣上!
这么近距离的位置,这么暧昧的相对,赵安月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要知道,哪怕两人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沈星野对她的极致厌恶都表现在——除了某个部位外,其他的身体接触,都越少越好。
他从不吻她,从不碰她,睡她跟睡个没生命的姓爱没有任何区别。
悠扬的华尔兹乐曲从沈星野的手机里传出来,赵安月攥得手心都出汗了,越是紧张越是无法控制脚下的步伐——
“你的手再往下一点。”沈星野哼了一声,“看来你之前的舞伴,个子并没有高?”
“我……”
赵安月没办法告诉沈星野,在学校进修的她恨不能一分钟掰开八瓣使唤,哪里有心思去参加活动?
这点‘实战经验’还是刚才下班那会儿,祁斯文把她带到一家舞蹈教室,包了半小时的场地,手把手教她练的。
他让她的伤脚踩在自己的脚背上,不用受力,不用压迫,就这样带着她——
以至于赵安月出于习惯,这会儿还是不受控制地,总想往沈星野的脚背上踩!
“嘶——”
男人第N次皱眉后,终于忍不住道:“你是有多笨!”
“对不起,对不起!我看我还是算了吧,我……”
“不行!”沈星野冷冷道,“跳个舞而已,总不会有读书难。”
“可我明天——”
“先陪我去舞会,如果没什么事,就提前离开再去学校上课。又不是高考,难道迟到一会儿也不行?再废话我对你不客气!”
“哦……”
沈星野就这样抱着赵安月,一曲结束后,还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能感受到臂弯里的女人久久不息的战栗,她的紧张和恐惧在那一刻竟让他有种久违的驾驭快意。
“行了,一点小事都张皇成这样,果然等不了大雅之堂。”
沈星野终于放开了赵安月,径自离开去冲凉。
只是他不知道,赵安月并不完全是因为紧张和生疏,而是太痛了。
半小时过后,她的脊背都已经被汗水湿透。
流落在地板上的血浆,几乎能映照出她惨白的脸……
“太太,这……”
吴妈扶起几乎站立不稳的赵安月,脸上的表情呈现了夸张的惊恐。
“嘘。”赵安月摇摇头,“别给先生知道。把血擦擦干净,等下万一滑倒他就麻烦了……”
第二天是周末,赵安月醒来时发现都快中午了。破天荒地的,沈星野竟然也没叫她起来服侍,由着她昏昏沉沉地睡到这个时间。
吴妈说,先生在书房,让她起来的话赶紧洗个澡收拾一下,下午早点出发。
“知道了,”赵安月揉了揉沉甸甸的头,总觉得这会儿脑袋有点不像自己的。
左脚的麻木让她心里讪讪的,掀开纱布一看——
唉,终究还是难逃感染后的发烧。
为了去不去舞会的事,昨天已经跟沈星野弄得很紧张了。
一人妥协一步的方案,在这场高低落差明显的婚姻关系里,已经算是男人很大的让步了。
赵安月不敢多事,只咬了咬牙,吞下了两片消炎药。
她把纱布拆开,用剪刀擦了酒精,咬着痛,剪开脓包……
这个过程可想而知的疼,但不这样做,她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血水和组织液沿着毛巾一点点渗透下去,赵安月抓着床沿,极力凝神才能不让自己一阵阵发黑的视线夺去意识。
就连床头的手机响,她都无暇顾及。
“你怎么不接电话?”
隔壁书房的沈星野走过来:“不接就按掉,吵死。”
“啊?”赵安月疼得说不出话,此时一手捏着伤脚,一手攥着毛巾,只瞄了一眼放置在两米远的手机,却无力去够拿。
就见沈星野起步上前,拿起了赵安月的手机,在侧键上一按——
免提扬声出一个陌生男人的话语。
“是赵安月小姐吧?我是星尚百货公司的楼层经理,我姓李。你还记得你上周五的下午,来我们店里买过一双高跟鞋么?当时是我们的疏忽,让您受伤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事后我们专门调查了一下,想弄清楚事故发生的原因。但是,经监控录像调看,发现在您试穿鞋子之前,跟您同行的那位年轻小姐曾有一个往鞋子里放东西的小动作。放大的画面显示,那是一块透明的物件。我们怀疑是她的故意行为,导致您的左脚被玻璃割伤。所以赵小姐,我们不是在推卸责任。但既然有这样的证据出现,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也许是一起蓄意伤害案件,而不是我们商场失职。所以您看一下,是不是要我们协助您报案呢?当然,当时我们出于人道主义,并没有跟您收这双鞋子的款。但如果最后查明真相真的不是我们的责任,还希望赵小姐能够过来结算一下。”
“对,对不起……”赵安月松开毛巾,赶紧抓过电话,“是我朋友跟我开玩笑的,我尽快把钱支付给你们。”
啪得一声挂断手机,赵安月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掐住了。
仰起脸,她看到沈星野凝着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用空洞和难以置信的淡光,来回扫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