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边兆从昨夜到今天一心想回家而没有去成,心里窝了一肚子气,心浮气燥的他哪看得进书解得出题来呢?一天了他硬是赌气不进教室在操场上打乒乓球,打篮球,晚上又跟着别的同学不知到哪里疯去了,在颜边喜准备睡觉时才回来。
她也不去招惹他,她知道他心里有气故意这样怄她。
“你又不是替我读,读得多书又不让些给我,读得少书还能找我要些去?我才不胀你那横不干的气呢?”她自我安慰。
第二天颜边喜吃了饭读了好一阵书还不见颜边兆进教室来,她再也忍不住了。
“即使生气也要有时间限度哇,昨天给了你一天的时间让你消食化气还不够?”于是她滴滴答答跑到颜边兆宿舍里喊:“哥,还不起来!你真是不分白日黑夜,看到了什么时候?太阳都晒到你屁股了。”
“我就不起来,我今天就要在床上睡一天。”颜边兆冷言冷语说。
“你要吃早饭唦。”颜边喜比较心平气和。
“我不吃,饿死了不找你!”颜边兆气嘟嘟说。
“你不吃我不管,可你不起来做功课我要管,这是你曾经求我管你的。全世界的人都起来做事了,只有你光天化日之下睡懒觉,这样浪费生命不觉得可惜,不觉得心疼吗?”颜边喜说着说着来了气,上前掀开颜边兆的被子。
“今天是休息时间,该学习的时候我自然晓得学,该休息的时候我要痛快地玩、好好地休息,你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太宽了。”
“你怕多学了知识到肚里闹你,烂了你肠肚?学无止境,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你今天说得水点燃灯都是白说,我偏不起来。”他把被子拉了蒙头盖脑着。
“我今天就让你睡不成!”她又将他的被子掀掉。一掀一盖如此几次,颜边兆动怒了:“你还掀一次我折断你的手!”
“我就掀,看你敢折断我的手不?”她也不示弱。
颜边兆勃地爬起来抓住颜边喜的手扭到背后:“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当成你的学生你的儿子。稍不如你的意,口嘴不干不净。还像以前你是女王,你的话就是圣旨,我从来没有发言权,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想法我的感受。你要读书不许你舍命去读,你干吗要我去当陪衬呢?是的,读书是替自己读,别人抢不了你的去。你读高中上大学将来坐办公室吃国家粮该你享福,我巴不得。然而一个想吃商品粮两个想坐办公室拿轻松钱,城里总要装得下,国家总要有那么多房子,国库里总要有那么多的钱,粮库里总要有那么多的粮食。反正农村的田地也不能空,少不了人耕作。我读不了书不过回去捏锄头把,担大粪撒,未必还要开除我的地球籍?天不能光靠读书人去撑住,世界不光靠读书人去创造,红花还要绿叶衬唦!你有你的大用场我有我的小用处。”他口不择言把积压已久怨恨一口气吐出来,说完后心里舒坦多了。
手被反在后面的颜边喜动弹不得,哥哥的那些话让她听了寒心。虽然她存了私心害怕颜边兆上不了高中会连累自己也上不了,于是逼命似的逼他读书。
这毕竟为了他好,她也希望哥哥有出息,谁叫他们走进一个家门呢?常言道:不是亲不挂心。
既然他不以为恩反以为仇,既然他是如此糊不上壁的稀泥巴,她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她觉得跟他志不同道不合不如早点分道扬镳。
在颜边兆停了一顿不再说话时,颜边喜很平静地说:“你今天最好把我的两只手折断,算是对我管你犯下的滔天大罪的惩罚。这样两不相欠,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听了这句话颜边兆才发现自己还扭着妹妹的手,于是急忙放了。
颜边喜不再说什么,默默地走了。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从此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坚决不受他人控制摆布。谁也阻止不了我读书,大不了那个家不回了。只要我能考上高中考上大学没有人供我读,我就是讨米跪街都要完成学业。”
她当即给自己定了下一个奋斗目标——省级重点高中“鄂南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