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挺好的气氛,就这么被金灵给破坏了。
她退出薄景山的怀抱,看见他肩膀上白白的一块牙膏印,忍不住伸手去摸,想用手给他蹭掉。
薄景山扭头看了一眼,这牙膏在深色的睡衣上确实有些扎眼,笑笑说:“没事,我去换下来。”
金灵点点头,看着他走进衣帽间里。
隔了一会儿,他把换下来的睡衣丢进脏衣篓里,她目光灼灼的盯了好几眼。
两个人在卧室里睡了这么久,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薄景山看了看窗外,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金灵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今天温度适宜,阳光明亮却不炽热,树木被风吹着轻微的摆动。
是个出去散步的好时候。
她点头:“好啊。”
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想了想,还是决定换掉:“我去换个衣服。”
薄景山刚刚就已经换了一件浅色针织衫出来了,他自然不想金灵穿着单薄的睡衣出门,自己进衣帽间给金灵找了件毛衣出来。
“穿这件。”
金灵接过毛衣,看着他,他也看着金灵。
就这么沉默了三秒钟,金灵说:“我要换衣服了。”
他嘴角抿起笑意,懒洋洋的回答一句:“好。”调子拖得有点长,宠溺又有些无奈。
不过他没走远,就站在衣帽间的门外。
金灵换衣服的时候,低头去看肚皮上那一小块烫伤,竟不知道何时起了个泡,又被她给蹭破了,现在红的可怕,看起来十分的吓人。
也不知道会不会溃烂留疤,想到这一层,金灵有些怕。
她在里面磨蹭的有点久,外面的男人就担心。
“换好了吗?”
金灵慌慌张张的把衣服拉下来,打开门走出去:“换好了,走吧。”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更衬得唇红齿白,面若桃李,是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
薄景山看她一眼,见她神色间却不是那么自然,问道:“怎么了?”
如果是真没事,就应该露出诧异的表情,说没事。而不是金灵这样,一抬头瞪大了眼睛,愣了半秒才说没事。
她这撒谎的本事,可真是一直都没什么长进。
薄景山逼近她两步,问:“到底怎么了?”
她心里也怕肚皮上留疤,到时候肯定难看的很,不敢再瞒,抬手就把衣服拉起来给他看:“水泡被我弄破了,有点疼。”
薄景山看见那一大块红色的烫伤,就跟烫在心口上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又气又急,蹲下身细细的看了一眼,不敢伸手去碰,抬头厉声问她:“什么时候弄得?怎么弄得?”
他一生气就严肃,金灵有点怕他这样子,往后缩了一下:“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被汤烫到了,我用冷水敷了一下,没想到会把水泡给弄破。”
他站起来,说:“如果我不问,是不是就一直不说?”
她摇头:“我想自己买点药回来抹一下,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
她敢这样说,真是一点不把他当回事。
他眼里红血丝都爬上来,弯腰把她抱起来往楼下走。
她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还小声劝他:“哥哥,我不疼的,也不是很大的伤,过几天就好了。”
他腮帮子咬的紧,低头看她一眼。她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亮晶晶的。
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看她刚刚那副表情,哪里像是不疼的样子,估计是怕他伤心,才这样来哄他。
薄景山把金灵抱上车,一脚油门就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还要挂号排队,等了老半天,才轮到金灵去做处理。
金灵进去的时候,薄景山不能跟着去,被拦在了门口,他深深的看她一眼,对护士说:“护士,麻烦轻一点,她胆子小,怕疼,肚子里还怀着宝宝。”
护士被他看一眼都害羞,又见他是个如此温柔体贴的男人,不禁在心里开始羡慕起金灵来,回了一句:“恩,我知道了。”
金灵烫伤后没有及时处理,导致水泡破皮,伤口也有点发炎,护士拿酒精给她消毒,疼得她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眼睛里闪着水花。
护士忍不住说:“忍着点吧,要是哭出来,门外那个估计要心疼死了。”
金灵一双眼睛眨了一下,说:“你觉得他很心疼我吗?”
要不是她看起来天真无邪,护士都要怀疑她是故意挑衅,无奈的笑道:“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只有你。”
金灵垂下头,忍不住笑了。
自己感受到是一回事,旁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起薄景山在床上的那句告白,金灵竟然升起一股脸红心跳的感觉。
看来薄先生是认真的,他没有撒谎。
护士给金灵上好了药,又嘱咐了她几句注意事项,才开门放薄景山进来。
薄景山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三步就跨到了床前,说:“还好吗?”
金灵脸上一阵红晕还没有消退,看薄景山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已经不疼了,就是药膏有点凉凉的。”
护士听到,回头说:“就是因为药膏是凉性,才止疼嘛。”
金灵觉得自己说了废话,又被人当面给揭穿了,有些出丑。瘪了瘪嘴巴,头顶传来一声很短促的笑。
“好了,走吧。”
薄景山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外用的药膏。
金灵下床走了两步,就觉得肚皮上的纱布一直磨在衣服上,磨得伤口都有些疼,她干脆用拇指和食指,把肚皮上的衣服拉开。
薄景山看见她的举动,一愣:“这是做什么?”
金灵说:“我不想让衣服蹭到了。”
可是这样,下面不就是空的了吗?虽然旁人看不见,这个动作总归是有些不雅,而且也面临着一点走光的小风险。
薄景山停下脚步,又想弯腰抱她。
她赶紧拒绝:“不用了,这里好多人。”
大厅里,许多挂号的,输液的,都有意无意的朝他们两人看过来。
毕竟像这样赏心悦目的一对,是不常见的。
薄景山知道她害羞,却又不能就这么不管她,还是弯腰把她给抱了起来,说:“你把脸藏起来,别人就看不见你了。”
金灵听见他的话,下意识的就照做,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她的呼吸热热的,隔着薄薄的针织衫,撩拨的薄景山全身发烫。
金灵贴着他,也能感受到他胸腔下那颗心脏,在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同样是紧张的全身僵硬。
好不容易到了车前,薄景山把金灵放下来,金灵红着一张脸,说:“谢谢你。”
“以后不许再说这句话。”两个人如今的关系,说谢字总觉得很生疏,这让薄景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薄景山上了车,正要开车,薄语琴打来了电话。
“景山,在干嘛呢?”
薄景山看了一眼旁边的金灵,见她系好了安全带,才说:“刚刚带灵灵来了一趟医院,正打算去吃饭。”
薄语琴立刻紧张:“去医院做什么?”
薄景山说:“她不小心烫到了,伤口有点发炎。”
薄语琴担忧的说:“你怎么照顾人的,一点也不细心,要不然,你把她送到我这里来住一段时间?我每天挺有空的。”
想夺走他的小宝贝!没门儿!
“你想的美。”
薄景山想挂电话,那边又笑起来:“别,开个玩笑嘛,我最近闲着在家买了好多东西,想送给灵灵。这样,我现在拿过来给她,你们去吃什么?”
薄景山报了个餐厅的地址,挂了电话,回头对金灵说:“姐姐说给你买了东西,待会来餐厅找我们。”
金灵是喜欢薄语琴的,她就像童话里的公主,又温柔又漂亮,重点是对她也很好。
她忍不住笑:“好啊。”
两人到了餐厅找了个包房坐下,服务员拿来菜单,薄景山点了一些符合孕妇的清淡饮食,照顾到薄语琴的口味,又点了两个重口味的菜。
刚把菜点完,薄语琴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她穿着一身红色风衣,戴了一条黑色围巾,十分神秘又美艳。
金灵笑:“姐姐,你来啦。”她比薄景山要热情的多。
薄语琴眼里也只看得到她,招呼都没跟薄景山打,先朝着金灵扑过来要拥抱,被薄景山一只手拦住:“她伤在肚子上,不能抱。”
薄语琴心疼的看她一眼,又委曲求全的说:“我轻轻抱,不行吗?”
这次,不等薄景山反驳,金灵已经主动的抱住了薄语琴。
“可以的。”
薄语琴接到了一个满怀的拥抱,一颗心都仿佛给幸福填满了。
多年来,她没办法孕育自己的子女,唯一的弟弟又是大冰块儿,她早就希望能有一个像金灵这样的妹妹,或者是女儿了。
两人抱了一会儿才分开,一分开,薄语琴就是一阵嘘寒问暖,一直细致到了金灵每天三餐到底吃什么的程度。
她的每个问题,金灵都仔细的回答,那小脸蛋真诚的要命。
这也要了薄语琴的命了,她恨不得把金灵塞在口袋里打包带回家。
两人说起烫伤的事情,金灵一开始还有些害羞,后来索性掀起了毛衣,把包好的伤口给薄语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