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晟离开宋瑶的房间之后,冲了个冷水澡,便朝后院而去。
诚叔以武师的身份住在阁老府,自然是与一众先生们住在一个院子里。
不过诚叔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故而他单独居住在院落的一角,也可以说是独门独院的。
“主子。”诚叔警惕的起身,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这才恢复了惯有的冷板,站在门口恭迎赫连晟。
赫连晟点点头,走到主位上坐下。
诚叔关好门之后,便在赫连晟的示意下,坐在客位上。
“母妃可信了你的话?”赫连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询问道。
“太妃娘娘明日或许会去查证。”诚叔目光复杂的看向赫连晟。
“麻烦诚叔了。”赫连晟淡淡的开口,却是道谢的方式。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诚叔回道。
“最近不太平,有劳诚叔护好那两个小子。”赫连晟吩咐了这么一句,便站起身来,看向诚叔已经花白的头发,询问道:“诚叔当真不愿意归隐了?”
“是。”诚叔重重的点头。
赫连晟没有再追问,转身离去。
诚叔站在门口良久,最终轻轻叹息一声,低语道:“但愿属下的猜测是对的,否则如何能对得起先帝的遗旨。”
晚风吹过,诚叔的话并没有人听到,便消散在夜空之中。
次日清晨,宋元宝兄弟两个分别被诚叔和青山护送着,朝学院方向而去。
两个小家伙虽然学习过骑马,可以前都是在马场练习。
这次虽然有武师陪同,但骑马在京城里走,还是第一遭,难免有些小兴奋。
“城爷爷,能再快点吗?”宋元宝仰起胖嘟嘟的小脸问道。
“人太多,不安全。”诚叔摇头拒绝,视线不着痕迹的朝旁边的酒楼看去。
只见酒楼二楼的一间包间,窗户被打开一巴掌大的距离,里面有两个戴着围帽的女子,正在朝楼下望来。
仅是一眼,诚叔便将视线收回,当做什么也没发现。
直到宋元宝的身影消失,那扇窗子才关上。
“谨容,瑞儿的婚期在什么时候?”端悫贵太妃沉默了片刻后,低声询问道。
“定在了八月中秋那日。”谨容嬷嬷回道,围帽里的手抹了把眼泪。
“还有三个月呢!”端悫贵太妃有几分不悦,“这孩子不是挺着急成亲的吗?婚期怎么定的那么往后?”
“是钦天监算的日子,已经是眼下最近的好日子了。”谨容嬷嬷声音里多了几分愉悦。
“这钦天监也是,整天的糊弄人。”端悫贵太妃微恼道。
谨容嬷嬷不知该如何回话了,主子明显是不能早点让金孙回瑞王府,而迁怒于人了。
“回去以后,让人给……小公子单独修个院落,要最好的。”端悫贵太妃扶在谨容嬷嬷手腕上的手紧了紧,吩咐道:“去把我库房里的东西都归置一遍,挑些稀罕的东西,回头都送过去。”
“主子疼小公子的心思,老奴都懂。可现下还是不要让人发觉的好,对小公子的成长有利。”谨容嬷嬷无奈道。
“谨容你也看到了,那孩子分明就和瑞儿小时候生的一样,那可是哀家盼了多年的金孙啊!如今却不能名正言顺的回到王府来,哀家这心里头难受!”端悫贵太妃鼻子一酸,竟有要落泪的趋势。
当初不知道宋元宝是亲孙子,端悫贵太妃对这个孩子很是不喜,甚至曾动了要除掉宋元宝的心思,好让宋瑶恨上她,打消嫁给赫连晟的心思。
好在端悫贵太妃最后并没有下这样的命令,否则宋元宝就是伤了毛发,她也会后悔不已。
“主子且宽心,小主子归来就好。待小主子有自保的能力,主子再与他相认,相信小主子也会理解主子的。”谨容嬷嬷安抚道。
“你说的这些,哀家都懂得,可就是觉得委屈了哀家的金孙。”
端悫贵太妃带着鼻音说话,忽然话锋一转,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寒气。
“立即让人严密监视皇帝,以及那些老家伙们。小公子参加过宫宴,见过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会有所怀疑,哀家决不能给他们伤害哀家金孙的机会!”
谨容嬷嬷身子一绷,忙应声道:“老奴立即安排下去,请主子放心。时辰也不早了,主子是要现在回去,还是……”
“回去吧。”端悫贵太妃低叹了一声,“将这间酒楼的人都换了,小公子每日都要从这里经过,让人留意着些。不仅仅是这间酒楼,小公子去学堂的路线,都要安排好了,切莫有闪失。”
“老奴知道了。”谨容嬷嬷应道。
不提端悫贵太妃得知宋元宝是她亲孙子之后,内心激动却不能与人分享,是如何的矛盾,以及恨不能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宋元宝。
宋瑶这几日没有大事,生意上的事情也不需要她来打理,最多就是每个月见一次京城这边的掌柜,抽查一部分账本。
除非是重大事情,否则下面的人都会自行处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