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语气轻柔的道:
“可女儿知道这件事,难保其他人就不知情,女儿若揪着所有人不放,只会把事情牵扯的更大,最后也不会给女儿个公道。”
“是为父想的太少了。”宋阁老有些汗颜的道。
“是父亲太关心女儿了,所谓关心则乱,否则父亲如何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宋瑶乖巧的开口道。
宋阁老宽慰的笑了笑,女儿这般说话,让他面子上好看,心里更是熨帖。
因为瘦金体,再加上宋瑶的这番话,倒是让宋阁老忘记了来此的另一个目的。
这边父女闲话不谈,瑞王府的永泰园却是另一番景象。
赫连晟与宋瑶商议好,三个月后嫁娶,赫连晟自是大张旗鼓的张罗起婚事来。
瑞王府上下,除了伺候端悫贵太妃的下人,都被调用起来,忙着迎接他们的瑞王妃。
唯有永泰园内,仿若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一样,半点准备的意思也没有,端悫贵太妃更是连问一句都不曾,以沉默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主子,城子求见。”谨容嬷嬷打开帘子进了内寝,见端悫贵太妃捻着棋子,却没有落下的意思,不由得暗暗叹息。
伺候端悫贵太妃大半辈子,谨容嬷嬷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怎会不知她的心思。
“城子回京了?”听闻故人求见,端悫贵太妃面上总算是有几分喜色,随手将棋子一扔,吩咐道:“让城子去花厅等哀家,你先和城子说会话,叫两个丫头来伺候哀家更衣。”
“是。”谨容嬷嬷笑着应了一声,难得见主子高兴,自是不会提不开心的事。
城子,也就是诚叔,以前是皇帝身边的暗卫,对先帝很是忠心。
先帝对赫连晟宠爱有加,便让诚叔去保护年幼的赫连晟,两人的主仆情自也是深厚的。
当年诚叔为了保护赫连晟而受了重伤,后来又因为先帝给再次受到重创,虽然及时医治,身体到底落下了毛病。
先帝本想让诚叔化暗为明,可诚叔不习惯与人打交道,所以便请求脱离护龙卫,做一个寻常人。
不过诚叔的功夫好,再加上为先帝做了不少事,想要彻底脱离是不可能的,先帝便让他带着曾经的下属,化整为零的归隐在市井中,只听赫连晟一人调配。
这么多年来,诚叔一直都不在京城,也没有任何消息。
可端悫贵太妃很清楚,赫连晟是不会为难诚叔,定是让他去过寻常人的生活了。
因着诚叔的功劳,再加上老熟人也没剩下几个,端悫贵太妃对诚叔自然要亲厚一些。
“属下参见太妃娘娘。”正在与谨容嬷嬷说话的诚叔,见端悫贵太妃进门,忙起身行礼,没有半点的含糊。
“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你这规矩倒是没扔,快起来吧。”端悫贵太妃抬手虚扶了一把,便由着上前来的谨容嬷嬷扶着,坐到主位之上。
“礼不可废。”诚叔立在一旁,态度和平日没什么两样,若不开口让人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一去多年,半点消息也没有,这次回京可是要久留?”端悫贵太妃一副闲话家常的口吻,倒也不说诚叔规矩多的话。
身在高位,有些事便身不由己。
“属下这次进京,是有件事想与太妃娘娘确认。”诚叔拱手道:“事关皇家血脉,还请太妃娘娘不要对属下有所隐瞒。”
端悫贵太妃脸色一沉,凝视了诚叔好一会,才抬手示意诚叔坐下。
“你且问吧。”端悫贵太妃的语气淡了许多。
皇家的事,端悫贵太妃并不上心,除非是与赫连晟有关,否则是谁的血脉又能如何呢?
诚叔谢了座,待坐好之后,便询问道:“九年前,王爷曾经受过一次重创,延迟了归京的日期,回来后却失去了部分记忆。且保护王爷的暗卫全部折损,不知太妃娘娘可有查明真相?”
端悫贵太妃眉心一跳,万万没想到诚叔问的竟然是与赫连晟有关的事。
心中隐隐有某种猜测,可端悫贵太妃又不敢说出口,只能暂且压抑着心中的期盼。
“确有此事。”端悫贵太妃点头,“皇儿那次受伤之后,性格变得更加冷漠。且能让暗卫全部折损,可见皇儿遇到了极大的危机,哀家自然也是查证过的。只是那意图加害皇儿的恶人,却将线索抹去,哀家并未查到什么。”
诚叔点头,诚然道:“属下得先皇恩赐,带领一队兄弟隐匿在民间,也培养了一些人手和势力。当初王爷出事后,属下也派人查探过,确实没有任何消息。不过在三年前,属下遇见一个人,觉得当年的事很可疑,便又重新调查了一番,倒是发现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