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拉住方静妤进了她以前居住的小楼,也不在一层二层停留,径自直往三楼去了。
她进了自己房间,方才感觉安稳,小声道:“我以前就在这里住的,你看这些……”
顺着她手指方向,二十余把各色宝剑正与墙上悬挂。
明月不待方静妤询问就道:“这些都是公子平日锻造的宝剑,都是我要来的,嘻嘻。”
方静妤在墙上一阵寻觅,拿起一柄短剑,问道:“这把剑为什么起这么难听的名字,鱼肠。”
明月不依道:“公子说这鱼肠乃是勇绝果毅之剑,有一个举世闻名的把剑藏在鱼肠之内,去刺杀一人。所以叫做鱼肠。”
方静妤一顿,又拿起一对宝剑说道:“那这干将莫邪又怎么说呢?”
明月哎呀一声不依道:“这是公子最早打制的宝剑,那时我还小,记不太清,好像是一对夫妻的名字,到底怎么回事,等公子回来,问问就行啦。”
方静妤眼珠滴溜一转,把这干将莫邪抱在怀里,喜孜孜恬着小脸道:“明月姐姐,这两柄剑送我好不好嘛?”
明月不舍道:“不行,这是公子送我第一件法器,这鱼肠送你好啦。”
方静妤眼睛不眨的看着她,渐渐透出水雾,看起来可怜巴巴,心肠一软只得说:“好啦好啦,送你啦。我带你去公子房间瞧瞧。”她却忘记,方静妤刚从这里要走一对宝剑,如此不异引狼入室。
两人随即沿着水廊,过了荷亭直入涤心居。
她倒没有注意,方静妤此刻满眼放光,盯着这一楼墙壁四周悬挂的各色宝剑。她一指墙壁道:“这些剑比你的可好多了。”
明月点点头道:“我那都是公子试手时打制的剑器,怎么能和这里的比。”
方静妤靠近墙壁,轻轻抚摸墙上悬挂的一对宝剑。这宝剑形制与明月的干将莫邪一般无二,不过寒气逼人,明显胜出不知几何。她一撇嘴,将原本抱在怀中干将莫邪,放到一边。让明月好是气愤。
忽而她看到墙上一个明格之中,盛了一件小小的衣裙。不知为何,她立时挪不开脚步,连忙跑了过去,伸手摘下。
明月不及阻拦,哎呀一声叫道:“糟糕。”
陆一鸣望着下场的江秋白不由一笑,他因凌霜君不能亲身而来,倒是不能休息,唯能连接三战,方才算是通过排位之擂。
陆一鸣长剑一扬,洒然一笑道:“养吾剑经我也闻之久矣,你且来吧。”
江秋白轻声一笑:“愿领教赵师兄妙法。”
江秋白此人素来神通内敛,人只知他习炼养吾剑,人却不知这养吾剑经乃是一门儒门养气功法。其浩然之气修至极处,内邪不生,外魔不侵,非只剑法一道所能涵尽。
江秋白张口吐出一卷竹书,随着竹书缓缓打开,一股浩然之气冲天而起,他整个人立时显得恍惚几分,似要消失一般。他张口轻喝:“天地有正气。”此言一毕,天地间杂然而存的气息为之一顺,便与他结成一体。仿佛他便是这山这水这天这地一般。
他竟能随意步入儒家所说的天人合一之境,胜负且不去论,就凭这点,恐怕真传之位也少不了此人。
陆一鸣眼神一亮,这江秋白比玉龙有趣许多,也无怪他出手寥寥,声势比玉龙还炽盛不少。陆一鸣也不多想,随即双手捧剑,心神顿时敛入剑内,一股锐利的剑意随即划破长空直指天地。
这剑意凌厉无匹,在这方世界纵横捭阖,全然流转,所过之处,天地仿若归于混沌,浩然之气顿时无所依从。片刻不到,江秋白就觉这天地似乎将离他而去。
他面容一肃正声道:“吾善养浩然之气。”那竹书一展而开,释放出一个个紫色文字,烙入其浩然之气之中。这方天地便随他一呼一吸而自开合不定。
陆一鸣转眼便觉自身放出的剑意一定,似乎凝固一般。他哈哈一笑:“天人合一,江师弟好手段,且来看我纵横十九道。”
陆一鸣此言一毕,一股剑意直冲高天而起,分作纵横各作一十九道,每一道落定位置,都似将天地秩序法则确定下来。这已不是单纯的剑意,而是天之规,地之矩。
而江秋白只觉自己如同陷入泥泽,浩然之气转眼便凝滞起来,这天人合一的道境,似乎疏隔起来,转眼已是支撑不住。
这场心念的比斗他自然是输了。
江秋白方才离去,一人立时纵剑下场道:“原来以前你只是敷衍我,现在跟我真正比上一场。”
陆一鸣看了这人,笑道:“那多伤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