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笼在这里等了二十天,没有司马正道和血麒麟的消息。
“你说,炼铁手和侯孝天会不会不来了?”干戚缺抱着手臂,把平平无奇的胸挤压的更加平平无奇。
“侯孝天未必会来,但炼铁手一定会来。”
戚笼瞥了对方一眼,道:“你是在担心与他们见面?”
“我担心?我看是他们担心见我吧!”
炼铁手、侯孝天做为当年平天御齐亲王的亲信,结果与真神勾结,反手就出卖了亲王,灭了督护府的传承,这份血仇,几乎浓到不可能化解。
不过更让戚笼感到好奇的是,老祖宗和这位在那一夜不知嘀嘀咕咕了什么,居然和好如初,这位白虎神王竟同意出手。
可惜老祖宗依旧在闭关之中,不然倒是可以好好问问。
“对了,小丫头,重明儿应该是你大姑吧,你们关系好不?”戚笼突然问道。
“我不是小姑娘,还有,我与那个女人从没见过,妖皇一脉传承到如今,只有我这一个继承人!”
说到这里,干戚缺竟有几分咬牙切齿,还有一分怨气。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才出生家族就被人背叛,亲族具亡,然后就是跟烛九幽、邪龙皇这种老怪物周旋,论初始难度,凄惨程度还要超过戚笼。
戚笼顿了顿,又好奇道:“那你身上的白虎传承是谁给你的?”
“关你屁事!”
戚笼讨了个没趣后,也没在意,忽然双眼一眯,开口道:“有人来了!”
只见灰暗的天空之下,一尊金色血肉的战神幻影突然出现,手持旗枪,五官硬朗,脚踏龙云,速度如疾风闪电,好似是在追逐什么。
而他肩上,侯孝天和司马正道并肩而立,只是不知为何,少了血麒麟的踪影。
在他们前方,一道黄气如疾风走马,所过之处,黑暗自动一分为二,同时形态越发壮大,仅十来息时间,便由十几丈长化作近百丈,其中有无数愤恨、狰狞的人脸从中探了出来。
“快困住它,这是怨憎会苦的一道分身!”
戚笼眉头一挑,刚要出手,结果一道人影比他还要快,只见一尊白虎咆哮而出,嘴巴大张,西方庚金之气演化出无数兵器,化作一整片金属潮流,直接将那道黄气淹没。
战神大笑一声,摇身一变,显出炼铜旗的身影,不过狂傲、粗犷的气质,却与戚笼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数年不见,郡主也长大了不少,做叔叔的看在眼里,真是有些欣慰。”
干戚缺眼中一寒,胯下白虎又是一声咆哮,无数兵器倒卷而上,淹没对方三人,寒光冷冽,竟是半点不留情。
一点血光从兵器潮流中突然亮起,紧接着是一杆大旗,所有兵器扎在上面,纷纷炸裂开来,一时间金雾四起。
干戚缺胯下白虎化作流光依附在她的手脸之上,形成一种独特的神兽纹路,野性毕露,而兵器潮流更是源源不断、越发凶狠。
白虎是天之四灵、又是上古星辰、在古国被封为监兵神君,掌握战争与毁灭。
炼铁手也面色微凝,掌心握住血色大枪枪尾,缓缓抖动,每一次抖动,血光就将一部分兵器血化,调转枪口,去破这白虎万兵大阵。
二人纠缠之际,被白虎之力封印的‘怨憎会苦’猛然挣脱而出,化做一张半哭半笑的面具,就要从这里逃出。
侯孝天见状,眼角皱纹微微一抖,大量的白雾便升腾而出,雾气之中,一张披鳞巨掌抓向那张面具,而另一只手掌抢在他的前头,五指一收,便将这张面具抓牢。
无数细小的鬼脸顺着指尖往上依附,然后被黑光一卷,便就彻底毁灭。
“好久不见了,‘义父’。”
戚笼居高临下的看着侯孝天,数年不见,这一位面色更加苍老,皱纹之下隐约可见老人斑,身形更像是缩了水,变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任谁都不会把这个老眼昏花的小老头,和武平督护府鼎鼎大名的阴都督相提并论。
但戚笼知道,对方更加恐怖了,体内气血如涛涛江海,绵延不绝,好似一尊血肉怪兽藏在人皮中,更别提他本身还有仅次于司马正道的道门修为。
如今的侯孝天,比起当初在天外天时,实力何止强大十倍。
侯孝天好似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容,“原来是保侯啊,你也来了。”
戚笼皱了皱眉,感觉如今的侯孝天意识似乎有些问题,而下方,司马正道也终于劝住了炼铁手和干戚缺二人,飞身上来,开口道:
“我们去恶道宗的山门驻地,因此耽搁了一部分时间,好在有所收获,抓到这个的踪迹。”
“这是五罪种子,恶道宗把它们分布在钟吾古地所有山川江河之中,吸收天地间的怨气、怒意生长,这颗怨憎会苦的种子已经长出化身,等时候一到,数以十万、百万计的化身将会通过三途门注入五苦之中,到时天人合一,首先倒霉的,便是我们道门中人,三途门开,三丹田关,所有金丹高人炼就的金丹都会被吸入其中,成为五苦燃料。”
司马正道看了侯孝天一眼,提醒道:“所以这一次,我们几人要摒弃个人立场,共阻劫数。”
“司马老弟说的极是,”侯孝天声音沙哑道。
“等我用青山子仙长所传秘法,便能借助这怨憎会苦的分身定住三途门所在。”
戚笼开口问道:“既然此事针对此界所有道门中人,那么其它顶级道门高手会不会插手?”
“你说的是威德正法国师和道真天师?”司马正道摇了摇头。
“威德正法国师虽然号称古国道门第一人,但其实早在三百年前,便就转修神道,而道真天师做为亡国七灾之一,虽是道门中人,却是域外道门,而且走的是邪道证神的路线,这二人对于三途五苦的变化,恐怕是乐见其成。”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