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山方向传来的强横气息，在凌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覆盖了整个云梦城。

就连站在凌府大门口的那位清癯老者，在这一瞬间，眸子开阖，其中有星河沉浮，脸上颇有异色地看向神殿山。

秦兰书自是心中微微一惊。

但她更关心的，则是女儿的状态。

冰症中苏醒过来，并非是什么好事。

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投掷生命本源之力。

“晨儿，你感觉怎么样？”

她连忙冲到女儿的闺床前，但却不敢伸手触碰她——之前已经有几位过于自信的天人级医师，在握住凌晨手臂的瞬间，就被冻成了冰雕。

冰症的可怕之处，在于超绝寒潮酝酿于体内，可以冻杀一切生命之物。

就算是身为母亲的她，也不敢触碰自己女儿的肌肤。

“娘……”

凌晨目光微弱，犹如风中的残烛，但眼神却很明亮，道：“我感觉到了，他回到云梦城了，娘，我愿意跟你走，但是在走之前，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林北辰吗？”

秦兰书脸上浮现出悲伤之色，道：“他到底是哪里好，你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你知不知道，你的冰症提前爆发，就是因为两次不顾一切唤醒体内的冰魂，借助冰魂的力量出手帮他。”

凌晨唇瓣粉白，面无血色，肌肤上有一层细腻的微小冰晶，微微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他，我会很难过，娘，我想再见见他，哪怕是看一眼就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秦兰书满脸的无奈。

“你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看着女儿哪怕是饱受病痛折磨却依旧苦苦哀求自己的脸，忍不住挑明了，道：“主家的人已经来了，我们跟随主家的人一起离开的话，从今以后，你再也不可能回到这个世界，也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这最后一面也只是徒增烦恼，即便是这样，你还要见他吗？”

凌晨的气息很虚弱，长长的眼睫毛下面，如同黎明时分即将失去光彩的眸子里，还有最后的光芒，道：“见。”

“你……唉。”

秦兰书缓缓地站起来，道：“那我去找他。”

面对这样的女儿，哪怕是再硬的心，也无法拒绝。

秦兰书走出凌府，看到了停在门口的白色马车。

从主家来的人，宁愿待在马车里，也不愿意在凌府等待，很显然是对于她嫁入凌家非常不满，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哪怕是只是主家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女，嫁给凌君玄也是凤凰嫁给了土鸡。

“先生，我们愿意回去。”

秦兰书顿了顿，道：“只是她还在离开之前，还想要见一个人，见完之后，立刻随您离开。”

马车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秦兰书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神殿山飞去。

只有最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既然决定了让女儿见林北辰，那就抓紧时间吧。

……

……

卫名臣快死了。

被林北辰捅烂了脚后跟，破了真体，然后以识神火境之力，疯狂地焚烧了身躯。

“乖，不要挣扎了。”

林北辰看着眼前躺在地上在火焰的簇拥之下好像是抽羊角风一样挣扎的卫名臣，道：“你放心，我会把你的骨灰撒在茅坑里的，保证撒的很均匀，骨灰均沾……”

“你就是神界的那个剑逍遥？”

卫名臣的身体在疯狂地挣扎，那是血肉之躯被火焰焚烧时候本能的表现，但他的理智似乎又重新回归了，道：“我之前的猜测没错，你果然是有备而来，不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想必是在暗中筹划了很久了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你却要逼我拿起屠刀。”

林北辰一边说，一边加大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