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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推开的门外站着两个人。
凌枫看见顾绵倒在地上整张脸惨白还在流泪,输液架斜斜地倒在床上,输液袋跌落在地,长长的塑料针管盘旋。
“怎么回事?!”
他紧皱眉头,立刻跑进来,蹲身抱起哭红了眼睛的顾绵。
在他怀里,他感受到她冻僵哆嗦的身体,手像抱着一块冰,还是一块没什么重量的冰。
林妙可走进来挪开输液支架,扯了下嘴角看顾绵:“你怎么比我还惨?居然没个人在旁照看!铫”
凌枫同时开口:“季深行呢?”
顾绵沉默,身体重回床上,盖得被子早就冷掉了,脚趾头哆嗦得厉害,身体回温,才感觉到小腿上剧烈的疼痛。
她咬着唇齿,一张脸,惨白,又冻得发青。
凌枫给她盖上被子,按了床头的铃,让护-士过来给她重新扎针。
真的不想提及那个名字,顾绵扯开话题:“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块?”
林妙可冷笑一下:“凌大队长以为我在莫靳南那有多大魅力,非要在我这里问出关于莫靳南的一星半点什么。”
顾绵转头看向凌枫,眼神询问。
凌枫没做回答,他正弯腰去捡顾绵掉在地上的手机,亮着的屏幕显示通话界面,拨打出去的显示一溜儿,同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凌枫认得。
他拧起眉头,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把那个手机放到床头柜。
林妙可走到门口:“凌大队长,我带完路了,没什么要问的,我可以走了?”
凌枫点头。
门开了,正好有护-士进来。
护-士清理顾绵手背上因为针头刺破血管而肿起来的盐水包,神色抱歉地说:“对不起,刚才316病房病人突发心肌梗塞,人手不够,才疏忽了这里。”
“没事。”顾绵忍着痛,转开眼睛不看那惨不忍睹的手背。
护-士处理完,出去了。
凌枫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漆黑视线,落在顾绵脸上。
他眼睛里写满心疼,手指小心翼翼,不敢触碰她肿起来的手背:“还痛吗?”
顾绵低头,因为这一句轻声细语的关心,脆弱无所遁形,眼睛里有泪打转。
听见男人的叹息声:“我遵从你的心意把你放开到他身边,不是让你受这种苦的,这种时候,他为什么不在?”
顾绵声音很小,连她自己也觉得牵强:“他去给我买吃的了,可能因为什么耽搁了吧。”
“前几天的事我知道了,他向你求婚时突然跑掉?”
顾绵不说话。
“没质问什么原因吗?”
顾绵不想提这件事了,但知道凌枫是关心她。
她很快地说:“问过,他说是莫靳南突然挑衅他,具体什么原因,他没细说。”
那天晚上,凌枫掌握着莫靳南的行踪,如果莫靳南去过盛世华庭,凌风不会不知道。
他没有当场戳破季深行的谎言,他深深看着这个令他挂心多年的女人:“绵绵,知道我为什么放开你吗?”
顾绵抬头,他和凌枫之间一直都没说清楚。
凌枫握住了她的手,很紧的力度:“不是因为我放心季深行,是不得已。绵绵,我对不起你和皱皱,抓到莫靳南调查他之后我才知道我妈和莫靳南背地里有联手,原来我妈一直没放弃过阻止我和你,她拿我没办法,就和莫靳南串通,对皱皱下手,绵绵……”
凌枫说到此处已经很艰:“对不起,因为我的固执,差点害了皱皱。”
顾绵愕然,不知道张玲竟可怕到这个地步。
凌枫低头,脸埋在与她交握的手上:“因为我妈,我这辈子都没办法靠近你了,要放下你,就像要在我心脏上割掉一块那样,很痛很痛。”
顾绵感觉到手背上湿漉漉的,男人的肩头隐忍着耸动。
“凌枫……”顾绵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他没有一定点错,他对皱皱的陪伴,相当于半个父亲,他这些年对她的照顾,不是她能用物质奉还的。
男人浓重的鼻音的声音:“因为放下你很痛,所以特别特别的希望你幸福,绵绵,你明白吗?”
顾绵哭了,有一个男人,这么疼她入骨。
不知道怎么缓和他的情绪,她挪动身子,伸手,轻轻拥了拥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病房门啪一声被打开。
顾绵抬头,只觉得有一阵疾风,黑影袭来,她根本不能反映时,身子被人猛地一推,离开凌枫,倒在床上。
凌枫手心一空,抬头,是季深行寒气逼人的五官。
他的衣领被季深行扯着,整个人有些猝不及防地被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凌枫反应很快,动手,拽开男人的手。
季深行不察,因为满腔怒气而不够警觉,被他的力度推得后退两步。
两个同样身形高大的男人对峙,箭弩拔张的气氛一下子充斥病房。
顾绵看到迟迟归来的季深行,男人也在看她,眉头紧皱,眼神凛冽,薄唇讥讽:“我不在就上演深情戏码?瞧这眼泪串子给掉得。我要是不出现,接下来是不是要抱到床上去了?”
季深行满腹酸味,气得不轻,控制不住言行。
“你胡说什么!”
顾绵听不得他这样的话。
“贼喊捉贼。”凌枫冷声暗讽一句,看着季深行:“你出来一下。”
两具高大的身影消失,病房一下子就安静了,顾绵望着季深行甩在床头柜上的打包好的食物,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