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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顾绵手机响了。
同时,季深行手机也响了娲。
接起,是幼稚园女老师温柔的声音:“顾未来家长是吗?您好,顾未来小朋友在幼稚园出了点事……凳”
“什么?!”
“什么?”
黑色宾利车厢里,同时响起的两声。
顾绵是惊得急踩煞车,自己被惯性冲往前,后座的男人落了低沉的声音,系着安全带,胸膛也微微靠前了一下。
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他刚好也举着电话望过来,微蹙的修长眉宇。
顾绵移开目光,重新启动车子。
“顾妈妈?”
那头,幼稚园女老师的声音在继续。
顾绵不免尴尬:“您好,我在的,请说。”
女老师听到刹车声,也知道是自己说话没说清楚,笑一笑:“顾妈妈,没什么大事,就是顾未来小朋友和其他小孩子发生了点冲突,有几个小朋友的家长都过来了,我希望,您也能过来一趟。”
皱皱和小朋友发生冲突?
顾绵皱眉。
她教她在外面不能耍小性子,凡是多让着别的小朋友,当然,如果占理儿,那当另当别论。
平时也问过她,没听见她说班上有不喜欢她的小朋友啊。
“好,我立刻过去。”
“那行,顾妈妈,等会儿见。”
挂断电话,顾绵脸上添了丝凝重。
后视镜正对后座,稍微一瞟,便能看见后座那张寡淡的脸。
男人无情绪地嗯了一声,摁断通话,脸上没什么表情,拇指食指,修长骨感地捏上眉间。
顾绵挑了一个岔路口把车停了。
扭头:“季先生,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急事,不能去你家取病理检测报告了。”
男人目光从车窗外游回,清冷眸底似乎略浮了点笑意:“挺巧,我临时也有点事。”
顾绵是懒得理他那套懒散,心系皱皱,想着他反正也开不了车。
“你的车能不能借我开一下?完事后我会把它停到警局。”
在等他答案。
男人幽黑深邃的瞳孔,却一直在她脸上,静静地投着。
他这样正眼看人,很有压迫感。
也许是下午的天气,闷热潮湿的过,还是另外别的原因,总之,顾绵是感觉到脸上生了热。
他这么盯着她看干什么?
顾绵手按着车门就要下车,虽然大街上难拦到计程车,但也好过跟他在这里耗着。
一只脚跨出去,男人慢悠悠的声音:“去哪儿?”
“枫林南路。”
他修长白净的手指,点在身侧:“我也去那里。”
顾绵微愕,没多想,脚收回来,开车。
好在避开了下班高峰期,路上不堵车,从里南区到枫林南路,开得快,二十来分钟。
车停到幼稚园门口的街边。
因为他一路上一直没说停车,顾绵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也不问,匆匆下了车就往幼稚园里面走。
这是一家很大很正规的幼稚园,从外表看就知道温馨而充满童趣,顾绵让皱皱来这里,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因为一个月的学费开支就占据了她大半工资。
她走得急,步伐凌乱。
隐约听见身后沉稳得多的脚步声,皮鞋擦过水泥地面的声音。
顾绵回头,阳光刺眼,她眨了一下眼睛,才看清身后身高腿长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裤挺称,居然跟在她后面。
顾绵相当奇怪地看着他。
男人停步,任她审视。
“顾妈妈?”幼稚园女老师走过来。
顾绵微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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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师看到她身后的男人,年轻俏丽的脸蛋似乎红了红,声音也更柔了些:“季先生。”
男人面无表情点点头。
“你们跟我来。”
女老师在前面带路。
男人走到顾绵身侧,停了停,似乎在等她。
顾绵看他一眼,他刚才说也来这里,还有,上次去他家看到的那双儿童球鞋……
立刻明白了什么。
……
幼稚园老师的办公室。
女老师打开门,顾绵跟在后面走进去。
办公室很大,有个长相很凶的女人牵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孩,虎视眈眈地看过来。
“妈妈!”
盆栽后面,发出奶声奶气的童音。
“皱皱!”
顾绵是吓了一跳的,看见女儿鹅黄色小裙子皱巴巴的,上面的纱也掉了一块,冲天小辫子,皮筋儿不见了,黄黄小卷
毛竖在脑顶,松松散散得像个鸟窝,小胳膊上五颜六色的被画了很多条水彩线,衣服上也是。
“怎么成这样了?”
顾绵蹲在她身边,拉着她的小手,匆匆检查,还好,身上没有伤。
“瞧这紧张的!是你女儿欺负我家琪琪,疯狗似的!”旁边的家长,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位女士!”顾绵冷了脸站起来:“做妈妈的人,当着孩子的面嘴巴干净点!”
“你!”
顾绵握住皱皱的小手,心里猜了个七八分:“跟妈妈说,怎么回事。”
“是徐美琪先骂我没有爸爸的,说我是小野种!还有张天天,他和徐美琪一起骂的我,还骂了季子陵,说他是有妈生没妈养的杂草,季子陵,你说是不是?”
皱皱义愤填膺地扁着嘴,往身后看,却哪里还看得见季子陵的人?
“季子陵?”
顾绵也跟着看过去。
只见办公桌后面,背着大号书包,穿着涂满泥渍小西装的男孩,正趴在桌子底下,大眼睛乌溜溜的,惧怕地看过来。
顾绵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男人站在屋中央,颀长挺拔的身形,将整间屋子都衬得憋仄了许多,冷白的轮廓上,双眸略带阴沉地,正与桌子底下的季子陵对视。
季子陵往后缩了缩:“爸爸……”
明显是惧怕老虎的威严。
顾绵愣住。
对季子陵有点印象,见过两次,又听皱皱经常提起,没想到,竟是他的孩子。
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
季子陵是他和林妙可生的吧……
顾绵又细细端凝了季子陵的眉眼,之所以前两次没认出来,大概是季子陵和他长得,不怎么像。
眸光恍惚了一下,心内乱杂,想起季子陵的出生代价,是她失去了腹中另一个孩子,另一个,本该和皱皱一块儿出生的孩子。
男人清楚地看到她情绪的变化,墨眉,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