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央在聂宗铭府上带了一会儿,跟着他进去的那个侍卫,也被他用了药昏迷在地上,他把侍卫扶在一根椅子上坐好,然后遣退了几个送药的丫鬟,然后便仔细地替聂宗铭检查了一下身体。
聂宗铭这些日子抑郁成疾,操劳过度,加上年纪也有这么大了,身子自然经受不起,他浑浊的双眼看着床前那个清秀却又削瘦的男子,沙哑着嗓子问:“你是谁?”
“你是聂宗铭聂左相吗?”百里无央一边从怀里掏出银针,一般询问聂宗铭。
聂宗铭见百里无央掏出银针,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都这样了,杨放还不肯放过他,还想用针药来了结他的性命,不过也罢,自己的身子如此破败了,坚持不了多久,早死晚死都是一样,早点死了还省了看着沧行国的糟乱。
“我是。”聂宗铭闭上眼睛,不再看百里无央。
百里无央不知道聂宗铭心里的想法,确定了他的身份后,便开始施针,他将一粒红色的药丸喂进聂宗铭的嘴里,道:“含在嘴里,不要吞,让它慢慢融化。”
聂宗铭没有说话,但他也照做了。
很快,聂宗铭就发现自己一直觉得闷疼,喘不过气的胸口轻松了起来,他的呼吸也畅快了许多,嘴里那颗药丸融化时会有一阵阵凉意,慢慢润进喉咙,很是舒服,他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百里无央,他不是来杀自己的吗?
百里无央见聂宗铭睁开了眼睛,而且看起来舒服了不少,才表明身份:“聂大人你放心,我是唐姑娘那边过来同你商议计策的人,可以叫我百里无央。”
“唐姑娘?是王妃吗?”聂宗铭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他被杨放监视囚禁其实有些时间了,只是昨晚开始变得变本加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百里无央将这几天的事都大概告诉了聂宗铭,包括昨晚客栈的事,聂宗铭叹口气道:“原本我是打算让衡皇子见见各位大臣,因为有些大臣是已经动摇了,但现在我根本都无法跟其他人联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就由我来传达,聂大人只需把其中最重要的两三个人告诉我即可。”百里无央说道。
百里无央离开前将椅子上的侍卫弄醒,那侍卫一脸惺忪地看着百里无央,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看聂宗铭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可能真的是大夫吧。
“无央公子,聂大人怎么说?”阿柳见到无央出来,急忙问道。
“他现在被软禁了,我们商量商量以后再去找其他人吧,我进去的这段时间外面没有什么人进去聂府吗?”百里无央问。
阿柳谨记着百里无央的交代,几乎对每个路过的人都会仔细地观察,她摇摇头:“没有。”
百里无央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
当百里无央和阿柳经过昨晚的客栈时,客栈门大开着,里面已经是干干净净,看来是打扫过了,百里无央隐隐听见巷子深处似乎有什么声音,他的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对阿柳急促地说了一句:“跟在我身后,唐梨他们可能有事。”
“好!”
南宫绝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令杨放吃惊的地步,他刚刚被朔风挡回来,南宫绝便像幽灵一样瞬间移到了他的眼前,那双阴森森的眼睛里居然染上了一丝笑意,不过那丝笑意,没有丝毫温度。
“将军!”高个子看到情况危急,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并且冲到了杨放面前!
南宫绝的手在遇到高个子时没有丝毫犹豫,尽管他也觉得这个高个子人不错,但人不错,和他要杀谁,毫无关系。
“你……”高个子惊恐地看着南宫绝,但他已经发不出更多的声音,因为他的喉咙被南宫绝死死扼住了。
整个院子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杨放那边的人是吓傻了,而唐梨这边的人是惊呆了。
百里无央进院子看到的场景,就像昨晚客栈的场景重现一般,而唐梨被阿木扶在那里,背后的鲜血染红了她整个背部,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在阿木身上,很虚弱。
“怎么回事?”百里无央走到唐梨身边,从阿木手上接过唐梨,唐梨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已经非常苍白,眼睛微微眯着,视线一直停留在南宫绝身上。
“被砍伤了。”阿木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到唐梨受伤时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惊慌大过了愤怒,待他想去结束那个侍卫的命时,南宫绝已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