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萧呢?”我问,“他说今天晚上一起聚一聚的?怎么不见他的影子?”
“他没来,我打他电话打不通。”段景琛说。
我打量着这满屋子的鲜花,真心觉得眼睛不够用了。但是,即便到了此时,我依然不相信段景琛会布置这么梦幻的场景。
“喜欢吗?”他问。
“喜欢啊,你也知道我最初的梦想是做一个花艺师,后来贫穷让我认清了现实,更改了理想。”我坐下来对他说。
就在这个时候,他拉着我的手单膝跪下了。
他的举动让我全身都僵硬起来。好歹我也是经历过一场婚姻和一场爱情的成熟女人,要是到这会儿还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那也是笨出天际了。
“段景琛,你……”我的话没说完,因为他开口了。
他拿出一枚戒指递到我面前,脸上有笑,更多的是害羞:“陶然,你愿意让我做你儿子的爸爸吗?”
这个求婚词真的很别致了,可我不能答应。
他依然在笑,我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有一群人打着节拍大声吼道:“嫁给他,嫁给他!”
我抬眼望去,看到五人一组五人一组,在每一个大的花丛后面都有人,穿着整整齐齐的军装,声音也是齐得不得了。
他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想求婚。
围观的人应该是他的属下,或者他的同事。在这种场合,我要怎么拒绝才不会伤他的面子。
“陶然,你不同意?”他声音很缓慢的问。
“不不……”我忙摇头。
我是成年人,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旁人什么样的面子。他办了这么大的仗势,就是不想我拒绝。如果我真的拒绝了,他的脸面就彻底扫地了。
“那你同意了?”他眼神一热,看了过来。
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这时,有士兵在一旁喊道:“首长,嫂子害羞了,你快戴戒指啊。”
他对于这件事,大概是没经验的,别人一起哄,他就拉着我的手把戒指戴了上来。
我和司建连离婚时,摘下了婚戒,如今又被重新套上了。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喜不自胜,一只手搂住我的肩,对大家道:“开喝开喝,今天我请客。”
会场里一片热闹的欢呼声,靠墙堆着的酒被打开了,大家喝了起来。我站在他身边,有络绎不绝的人过来敬酒,他来者不拒,都是一口见底儿。
这个喝法,真的太吓人了。
我粗略算了一下,从他喝第一杯酒到现在才十分钟,他至少灌下了大半瓶了,而且是白酒。
“别喝那么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伸手拦住了他。
段景琛对我笑了笑:“没事,我高兴的时候千杯不醉。今天,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二高兴的一天了。”
他的话让我不上好奇了,问:“那第一高兴的一天呢?”
“那一天留着,是和你结婚的一天。”段景琛说。
谁说直男纯爷们儿不会说情话,这种刺辣辣的情话听到耳朵里确实不容拒绝,而且就像吃了一碗劲辣的担担面一样,让人感动得想涕泪横流。
他呵呵笑着,又有人来敬酒了,他依然是一饮而尽。
我站在他身边,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转念一想,我想到了何萧上午的表情,马上意识到他提前知道这一切。
“这件事何萧知道?”我低声问。
“嗯,他帮我一起策划的,他说原本是他自己准备用的,现在好像用不到了。”段景琛说。
何萧,你真好!
一边说着我是你的自己人,一连把我卖得连渣都不剩?!
我站在段景琛身边,恨得牙痒痒。如果他能提前告诉我,我直接找个理由不来了。现在,事情搞到这一步,真的骑虎难下了。
我成全了段景琛的面子,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此刻,我想甩自己两个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