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豪连连点头:“对对对,他也是这么说的,他不是骗子,他也说,如果真的有鬼,那就有用,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就完全不管用,他没赚我钱。”
唐舍抬眼看着钱少豪:“不赚钱,倒腾这些做善事,为你做心理辅导?”
钱少豪脸色有些难看,严九思赶紧打圆场:“老钱,我师父说话直,也是为你好,你别在意。”
说着,严九思蹲下来看着:“师父,这些符纸之前你教过我认识一些,但这些镜子我倒第一次见,挺精致的呀?看样子像古董。”
唐舍拿起一面镜子:“这是仿古器,虽然是赝品,但也算是不错的手工艺品,最难得的是,这玩意儿是铜制的,也能值几个钱。”
严九思抬眼问:“师父,为什么要用镜子呀?我一直不明白。”
“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古镜如古剑,若有神明,故能避邪魅杵恶。”唐舍拿着那面镜子解释道,“万物之老者,其精悉能托人形惑人,唯不能易镜中真形。”
严九思似懂非懂:“哦,这样……”
唐舍放下镜子:“刚才那番话出自《本草纲目》。”
严九思和钱少豪都是一愣,钱少豪问:“《本草纲目》里还有这个?”
唐舍淡淡道:“多读书吧,有好处的,至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被人骗。”
唐舍说完,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回到钱少豪跟前:“有用吗?”
钱少豪反问:“什么有用吗?”
唐舍道:“我问你,那个神棍教你的法子,有用吗?”
钱少豪摇头:“要是有用,我就不会找你了。”
唐舍伸手拿过钱少豪手中紧握的勺子,吃起西瓜来:“介绍下你的家。”
“好。”钱少豪点头,领着唐舍和严九思两人从卧室逛到书房,又从书房到阳台,最后又回到客厅。
回到客厅后,唐舍又问:“钱先生,你妻子喜欢孩子吗?”
钱少豪回答:“喜欢,我们也没有采取措施,但结婚这些年就是没怀上。”
唐舍又道:“我下面说的这番话可能会得罪你,你妻子是不是特别想要孩子,但是你有心无力呀?”
钱少豪皱眉:“我……”
唐舍道:“你别有顾及,没关系的。”
“她特别想要,但是我……”钱少豪说话变得结巴,“我自己有点问题。”
“那就奇怪了,问题不在于你。”唐舍靠在沙发上,“如果你妻子特别喜欢孩子,而且一直没放弃,即便没怀孕,身为女人的她,也会提前准备一些东西,但是你家里,半点孕妇用的东西都没有。”
钱少豪浑身发软,坐下来:“唐老师,你是想告诉我,是因为我没用,要不上孩子,她才因此离开我的吗?好,这个理由我接受,那么请您回答我,她是怎么从厕所消失的?我现在只需要搞清楚这件事。”
唐舍抬眼看着厕所,的确,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厕所门口。
当日就算钱少豪再不注意,只要在没睡着的前提下,厕所里只要有人出来,他肯定能看见。
唐舍走向卧室,观察了一番后,又来到书房,问:“钱先生,书房你和你妻子都用吗?”
钱少豪道:“都用。”
唐舍看了一圈后,目光落在旁边书架的一个硬壳笔记本上,他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到,是因为书架上除了书之外,只有那么一个笔记本,而且在这个年代,还在用书写笔记本的人已经不多了。
唐舍打开笔记本,翻看了一下,寻思了一会儿,将笔记本藏在身上,然后转身出门,对钱少豪说:“这样,过几天我会带一个心理医生来你这里,给你做一系列的检查,然后我们再继续,你同意吗?”
钱少豪浑身颤抖着,半天才平静下来,他虽然很生气唐舍的所作所为,但还是忍住了。
钱少豪深吸一口气:“好,只要能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唐舍点头:“那么,我先告辞了,明天见。”
钱少豪坐在那木讷地点着头,并不起身,就好像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
想不到现在还有人会用悬镜缚魂阵?唐舍上车时,脑子里依然想着那个拉杆箱中的东西,那种阵法很古老,已经失传了很多年,至今都有些研究道教的学者在典籍中试图找到这种阵法的原始排列方式。
算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唐舍发动汽车,车灯点亮的瞬间,就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紧接着严九思骑着摩托车挡在了车头前方。
唐舍打开窗户,探头道:“你是想死,还是想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