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看了看在场众将,意味深长地说道:“南阳屯田军,虽然有三万之众,但这三万将士的战力如何,我想诸位都心知肚明。”三万屯田军,原本都是跟随李通,深入蜀地,与蜀军打过仗、拼过命的精锐之士,但经过南征军的一再压榨,屯田军中的将士早已被抽调得一干二净,剩下的都是些南征
军看不上眼的老弱病残,这么一支军队,还有何战力而言?如何能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蜀军?
人们齐刷刷地看向岑彭,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岑彭斩钉截铁地说道:“现,陛下被困山都,局势危急,我军必须得分兵救援!”稍顿,他说道:“我率三万将士,去往山都县。”
说着话,他看向威虏将军冯骏,说道:“我不再期间,冯将军可暂任全军主将!”
冯骏暗暗咧嘴,急忙跨步出列,说道:“大将军,末将……末将怕难担此重任!”
有岑彭在,全军将士,上下一心,还能顶得住蜀军的攻势,可岑彭若不在,还要抽调走三万将士,己方还怎么能挡得住蜀军的进攻?
岑彭直视冯骏,说道:“冯将军,现陛下危在旦夕,与陛下之安危相比,南郡不值一提,孰轻孰重,你分不清楚?”
冯骏被岑彭训斥的一缩脖,急忙插手施礼,说道:“大将军教训得极是!”
岑彭说道:“若是能战,你可率全军将士,竭力抵御敌军,若不能战,可率全军将士,暂做撤退!”
“末将遵命!”
岑彭环视众人一眼,问道:“诸位将军可还有事要议?”
众人互相看看,然后齐齐向岑彭拱手施礼。
刘秀是没有派人传书南征军,要他们前来山都县救援,但岑彭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果断的做出抉择,率三万南征军,去往南阳的山都县,救援被困的刘秀。
正如岑彭所言,刘秀是天子,天子的重要性,远比一个南郡大得多,哪怕因为他的决定,最终导致南郡全郡失守,而能救下天子,那也是值得的。岑彭在南郡,南郡的防御可谓是固若金汤,田戎和任满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出征南郡了,以前都是被岑彭击退,而这次,岑彭突然离开了南郡,还抽调走了三万南征军
,这在田戎和任满看来,是个难得的机会。
在岑彭率部去往南阳期间,田戎和任满也制定好了进攻计划,他二人动用了水军,由江关出发,顺着大江一路东进,直取巫县。
大江也就是长江,长江在汉代,要么称大江,要么称江水。和黄河一样,黄河通常被称为河水。
以冯骏为首的南征军,没想到蜀军这次会打水战,准备不足,巫县失守。
之后,蜀军顺着大江,继续东进,先取夷陵,又取夷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夺取长江沿岸的三处要地。
冯骏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擅长打水战,对于敌方的水军,他避而不战,率领南征军,退守至荆门和虎牙两处要地。
当田戎和任满率领步兵下了船,打算趁胜追击,一举拿下荆门、虎牙这两处要地的时候,遭到南征军的迎头痛击。
在水路上,一路高奏凯歌的蜀军,上到陆地之后,推进之势戛然而止,驻守在荆门和虎牙二地的南征军,如同两把大门锁,将蜀军拒之于门外。
另一边,以岑彭为首的南征军进入南阳后,直奔山都城而去。吕鲔没想到,自己进攻山都城,竟然能把南征军给吸引过来,而且还是由岑彭亲自统帅的。
吕鲔暗笑岑彭不知轻重,他为了救援区区一座山都城,竟然连南郡都不要了,这不是不分轻重吗?
以前,吕鲔和岑彭没打过仗,这次两军对垒,吕鲔也想试试岑彭的分量。
在岑彭率部抵达山都城后,吕鲔没有撤兵,而是拉开阵势,与岑彭部于山都城外展开一场正面交锋。
岑彭部是远道而来,吕鲔部是以逸待劳,岑彭部兵马稍多,有三万之众,吕鲔部的兵马则在两万人左右。
双方针尖对麦芒的展开一场正面决战,结果一仗打下来,吕鲔部大败,全军溃散。
岑彭得理不饶人,率部追击,与此同时,山都城内的刘秀,也率部出城,与岑彭部一并追击溃败的蜀军。
吕鲔部一路向西溃败,从南阳郡的山都县,一直溃败回益州的汉中。
也直到吕鲔败退回汉中,他才知道,原来刘秀就在山都城内。听闻此事后,吕鲔的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蜀军攻打山都城的强度并不是很大,只有最开始的两天交锋打得比较激烈,后来蜀军的攻势就放缓了。
在吕鲔看来,山都之战,己方是必胜之局,若强攻山都,己方折损的将士会很多,不如将敌军困死在山都城内。
如果他早知道刘秀就在山都城里,根本不会在乎麾下将士的伤亡,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他也得攻破山都城,生擒刘秀。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败退回汉中的吕鲔,无论怎么扼腕叹息,无论怎么悔恨,都已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