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来到后窗近前,片刻都未停顿,直接撞碎窗户,跌到窗外。
后窗的外面,还有一座小后院,秦山踉踉跄跄地跑过后院,来到后门前,扯掉门栓,拉开房门就往外跑。
他的脚步刚刚迈过门槛,外面踹来的一脚便正中他的胸口。
秦山怪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噗通一声摔落在地。他躺在地上,感觉胸口发闷,嗓子眼发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他费力地抬起头,看向后门,只见一名面沉似水地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显然,刚才那一脚正是他踢的。
“我叫龙渊,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何许人,你也应该很清楚我为何找上你,现在你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死,要么供出你的同党。”
说话之间,龙渊走到秦山近前,低头冷冷地凝视着他。
这时候,县兵们也都冲进后院,将秦山围在当中。秦山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颤声说道:“我……我哪里得罪过你们,你们……你们为何找我寻仇?”
龙渊耸耸肩,对县兵们说道:“看来,他还心存侥幸,谁能让他清醒一点!”
有两名县兵收刀入鞘,来到秦山的近前,对其拳打脚踢。
秦山抱着脑袋,被打得满地翻滚,但是没用,不一会的工夫,他的脑袋就被踢成了血葫芦,连眼中的目光都变得涣散。
龙渊向两名县兵摆摆手,他走秦山近前,蹲下来,拍打他的脸颊,问道:“秦山,现在你有没有清醒一点?”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私闯民宅,出手伤人,这……这是犯法的,这里是洛阳,不是你们这些强人能为非作歹的地方……”
虚庭从怀中掏出一卷皮囊,将皮囊展开,他从里面抽出一根钢针,然后在秦山的身上摸了摸,辨认好穴位,说道:“堵住他的嘴边!”
一名县兵掏出汗巾,胡乱地团了团,然后硬塞入秦山的嘴巴里。虚庭将钢针插在秦山右膝偏下的位置。
那一瞬间,秦山的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嗓子眼里发出呜呜的嘶吼,汗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额头、脸上浮现出来,然后滴淌到地上。
一针扎下去,就已经要了秦山的半条命,虚庭从皮囊里又抽出一根钢针,由秦山的脚踝附近,刺了进去。
如果不是有好几名县兵在死死摁着秦山,估计他都得蹦起来。
只一会的工夫,秦山的身子已然软了下去,豆大的汗珠子不断滴淌,身上的衣服,如同刚刚水洗过似的。
听他嗓子眼里不在发出叫声,虚庭抬手,将塞进他嘴巴里的汗巾抽出来,拍打秦山的脸颊,说道:“嘿!嘿、嘿!现在有没有清醒一点?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的?”
秦山人已经虚脱了,是被活生生疼虚脱的,他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真的不记得哪里得罪过……”他话没说完,虚庭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边转动刺入他脚踝附近的钢针,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折磨人的手段有很多,这只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你觉得,你真的能熬
过去吗?”
随着他转动钢针,秦山疼的用后脑勺不断的捶地,双手在地上连抓,连指尖都抠出了血。
虚庭停手,将捂住秦山嘴巴的手慢慢放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熬不住的!别说是你,就算是比你骨头硬十倍、百倍的人,落在我们手里,他也熬不住!”
秦山不再说话,呆呆地看着虚庭,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我们直接一点,你也可以少受点罪,你下的是什么毒?”
“见……见血封喉……”秦山目光呆滞,有气无力地说道。
见血封喉就是箭毒木的树液,属麻痹性剧毒,中了这种毒,人的心脏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受到麻痹,停止跳动。
心脏都停跳了,人自然也不可能再活着了,属十分霸道的剧毒。
见血封喉这种毒,并不产自于中原,蜀地和蜀地以南地区,倒是盛产。龙渊弯下腰身,直视着秦山,问道:“这种毒,你是从哪弄来的?”
“伯玉……伯玉坊……”
伯玉坊?龙渊和虚庭、虚飞同是一皱眉。
一名县兵走到龙渊近前,小声说道:“大人,伯玉坊是一家玉器店,在西郭这边,还挺有名气的。真没想到,那……那么有名的伯玉坊竟然是藏于洛阳的细作。”
龙渊揪住秦山的衣领子,问道:“你是说,伯玉坊是你的同党?”
“是……是的,伯玉坊是我们……在在洛阳的据点……”“伯玉坊里有多少人?”“上上下下,共有二十五人。”“你们效命于谁?”“效命于天……天子!”
“哪个天子?”“成家天子!”
龙渊点点头,果然还是公孙述的细作。他又问道:“伯玉坊里的二十五人,都是公孙述的细作?”“是……是的!”
“你还知道什么?现在都说出来,这也是你将功补过的最后机会!”“让我死吧,只需让我死就好!”
“你想死?”“我若活着,我在成都的家人,就都得死。”“你还知道些什么?”
秦山摇头,过了一会,他说道:“平乐苑的附近,应该还有一处我们的据点,具体在哪,我不知道,伯玉坊的掌柜或许会知道。”
平乐苑是皇家别院,位于西郭,距离秦山家还有段不短的距离。龙渊问道:“这一带,还有没有你的同党?”秦山脸色一变,急急摇头,颤声说道:“没……没有,真的、真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