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和吴汉的关系并不好,两人在朝堂上,时常有政见上的分歧,争得脸红脖子粗。
私下里,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劣。吴汉瞧不起宋弘这个儒生,宋弘也同样瞧不起吴汉这个武夫。
只不过他俩一个是大司马,一个是大司空,同是位列三公,明面上,两人也不好撕破脸。宋弘收到吴汉的书信后,嗤之以鼻,立刻给吴汉写了一封书信回去,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明确地告诉吴汉,洛阳拿不出一粒粮食,至于军中将士的粮草问题,他建议吴汉
就地解决。
言下之意,你吴汉当年打南阳邓奉的时候,不就发生过屠城抢掠的事吗,现在在凉州,你再干几次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宋弘的这封书信,语气很不客气,也不难想象,当吴汉收到这样的回书,要被气成什么样子。
皇宫,清凉殿。
刘秀召来祭蔓婉,笑问道:“蔓婉,这几日在皇宫住得可还习惯?”
祭蔓婉向刘秀福身施礼,说道:“回禀陛下,贵人待臣女很好,陛下和贵人的盛情,臣女没齿难忘。”
刘秀哈哈大笑,摆摆手,示意祭蔓婉平身,说道:“第孙在军中病故,令人痛心,蔓婉是第孙的遗孤,你的事,我不能不管。”
稍顿,他问道:“蔓婉有十七了吧?”
“是的,陛下!”祭蔓婉面色微红,颔首说道。
“十七,也是到该出嫁的年纪了。”刘秀乐呵呵地问道:“蔓婉现在有没有心仪之才俊?”
祭蔓婉头垂得更低,小声说道:“臣女想为父亲守孝三年。”
刘秀眨眨眼睛,摇头说道:“那可不成!三年之后,蔓婉都二十了。”在当时,男子守孝很严苛,但对于女子守孝,要相对宽松一些。
见祭蔓婉有些难为情,刘秀嘴角勾起,问道:“蔓婉,你对宋太守印象如何?”
刘秀选来选去,还是觉得宋嵩不错。年纪是稍微大了一点,但却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而且人品也好,蔓婉若能嫁给宋嵩,刘秀会很放心。
“宋太守?”祭蔓婉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刘秀。
“就是河南尹宋嵩。”刘秀笑道。
祭蔓婉玉面绯红,垂首未语,见状,刘秀心里也就明白了,小姑娘对宋嵩还是有些意思的。
他哈哈大笑,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蔓婉也不用觉得难为情。”
祭蔓婉小声说道:“陛下,宋太守是名扬天下的青年才俊,臣女……臣女怕是配不上宋太守。”
刘秀脸色一沉,问道:“谁说的?蔓婉是大汉堂堂的翁主,又岂会配不上他宋嵩?”
“陛下……”
祭蔓婉还没说完话,张昆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说道:“陛下,宋太守到!”
听闻这话,祭蔓婉惊讶地张了张嘴。刘秀一笑,向张昆点点头,说道:“请他进来。”
“是!陛下!”张昆答应一声,退出大殿,时间不长,宋嵩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祭蔓婉也在大殿内,他当即愣了一下,过了片刻,他回过神来,先是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陛下!”接着,他又向祭蔓婉施礼,说道:“孝德翁主!”
刘秀说道:“宋太守平身。”
“谢陛下。”宋嵩直起身形,不过眼角的余光却一个劲的向祭蔓婉那边飘。
宴会时,祭蔓婉穿是一身淡绿色的襦裙,而现在则是一身白色的襦裙,更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秀美之感。
刘秀那么精明的人,一看宋嵩的模样,便将他的心思猜出个大概。他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道:“宋太守!”
“陛下!”宋嵩回神,急忙躬身施礼。
刘秀说道:“宋太守可有心仪之女子?”
宋嵩下意识地看眼一旁的祭蔓婉,说道:“微臣……微臣还未曾有心仪之女子。”
刘秀扬了扬眉毛,说道:“我看未必吧,宋太守似乎没有说实话啊!”
在天子面前不说实话,那可是欺君之罪。宋嵩身子一震,连忙说道:“微臣……微臣……”
刘秀说道:“宋太守心仪之女子,应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宋嵩和祭蔓婉同是一怔,后者玉面绯红,低垂下头,前者则吓得身子一哆嗦,急忙跪伏在地,急声说道:“陛下,微臣不敢对翁主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