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满不在乎地宽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突然冒出来一群不知死活的刺客。”
他此话一出,郭圣通、阴丽华等人的脸色同是一变。刘秀向她们摆摆手,含笑说道:“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刺客皆已伏法。”
说着话,他又向河岸的两边望了望。这一带,岸上的百姓还有不少人,刚才楼船上发生的打斗,后来楼船直接沉入河底,想必岸上的百姓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刘秀向甲板前方走去,他一直走到船头的高点,然后站在上面,向两岸的百姓们挥了挥手。
岸上的百姓们的确都有看到楼船上的打斗,以及船沉的那一幕,他们本以为刘秀在沉船上,皆是担忧不已。
现在看到天子好端端的站在另一艘楼船上,人们皆是喜出望外,很快,洛水的两岸再次传来百姓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刘秀在甲板上站了好一会,让在场的百姓们都看清楚了,自己现在安然无恙,他这才和郭圣通、阴丽华以及众大臣们回到船舱里。
这次月夕,刘秀夜游洛水,与万民同乐,虽然期间发生了刺客行刺的事件,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刘秀的威望,反而还让刘秀的威望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现场的那些百姓们,都把当时的情况传得神乎其神,说刘秀以一人之力,独战数十名刺客,非但没有被刺客所伤,反而还把刺客都杀退了。
人们将刘秀传得神乎其神,天上有,地上无的。
其实楼船在洛水中央,距离两岸还是挺远的,站在岸上,不可能看清楚甲板上发生的具体情况,更不可能看到刘秀到底有没有参与战斗。但就人们的内心而言,大家都希望能拥有一个强大的天子,一个无所不能、救苦救难,危急时刻,能挺身而出的天子,所以百姓们都愿意相信刘秀有参战,而且是凭借一
己之力,击退了全部的刺客。倘若只有一个人、两个人这么说,事情还很难传扬开,但人人都这么说,传言迅速蔓延,而且愈演愈烈,最后把刘秀传的,一剑下去,能斩杀数名刺客,数十名刺客,在
刘秀面前未能走过三五个回合……
当花非烟把外面的传言带回给刘秀的时候,刘秀自己都听乐了,他搓了搓手,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有这么厉害,哈哈——”
花非烟看眼一脸得意的刘秀,啼笑皆非,外面的百姓们不了解真实的情况,难道陛下你自己还不了解吗?当时被阮修吓得跳船而逃的人是谁啊?
当然,心里是这么想,可话不能这么说。她话锋一转,说道:“陛下,阮修的首级悬挂在城门上,昨天晚上,还真有刺客现身,欲抢走阮修的首级。”
刘秀扬了扬眉毛,问道:“结果如何?”
“现身的共有一十二人,其中八人被杀,三人被擒,另有一人在逃,县兵正在追捕。”
刘秀听后,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这次县府做得还不错嘛。”一十二名刺客,最终只逃走了一人,对于这样的结果,刘秀已经很满意了。
花非烟干咳了一声,说道:“当时,徐政也有在场,徐政及其手下,有配合县兵,共同围剿刺客。”
刘秀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花非烟补充道:“柳不信的表现极佳,被擒的三名刺客当中,有两人是被他所擒。”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成百上千的县兵,还没有徐政那数十名江湖中人来得出色?刘秀有些不满地白了花非烟一眼。花非烟当然能看出刘秀的不满,也知道他在不满什么,她面带微笑,无不得以地说道:“有些时候,县兵能有大用,但有些时候,江湖人也能比县兵更有用,尤其是在对付
江湖人的时候。”
刘秀耸耸肩,说道:“非烟的意思是,你当初决定收下徐政这些人的决定,是非常英明,非常正确的。”
花非烟一本正经地向刘秀欠了欠身,说道:“多谢陛下夸奖。”
刘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气笑的,突然发现,非烟有时候比自己还能臭屁。
他和花非烟正说着话,大殿门外,一名宫女轻轻咳了一下。花非烟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起身,走了过去。等花非烟到了宫女近前,后者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花非烟听后,眯了眯眼睛,随即向小宫女点了下头。小宫女会意,应了一声,快步离去。花非烟回到大殿中,向刘秀拱手说道:“陛下,柳不信在宫外求见。”
“见你还是见我?”
“是见非烟。”
“他有何事?”刘秀好奇地问道。
“柳不信说,被擒的一名刺客,已经招供了,他供出了一条从城区到郭区的密道。”刘秀闻言,暗吃一惊。早在阮修在城区内伏击他的时候,他就预感到,洛阳很可能存在一条连接城区和郭区的密道,他也有让人去查,只是这些天查下来,一点线索都没
有,现在竟然是四阿的刺客主动招出来了,令人意想不到。
他说道:“让柳不信来大殿见我。”
花非烟一笑,说道:“陛下,非烟已经让人去请他过来了。”
刘秀一怔,问道:“非烟知道我会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