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对方也走进来了。

不用秒针断裂都能猜到这个结果。

“你一开始就觉得会这样？”

陆修扭头看了对方一眼：“觉得可能会这样而已。”

对方没有继续问。

陆修知道他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他不可能猜到自己能预知未来。

陆修很庆幸自己第一个得到的是秒针断裂这个异能。

一个人若是能预知一分钟的未来，那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是幸运女神所庇护的人，而不会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幸运女神的男人。

秒针断裂预知的未来不是百分百正确的，所以陆修觉得自己可能是幸运女神的备胎。

“我叫方惊白，我以前的同伴，都叫我老方。”方惊白开始自顾自说起话来。

陆修默默不说话。

“我们这个团队，本来人很多的，这些年轻人全都是我们这批老人拉进来的，当初他们进来的时候，一个个还什么都不懂，基本难一点的任务，全都是我们老人带着完成的，虽然他们觉得自己经历了不少危险，但比起别的人，其实算顺风顺水了。

然后……”

“然后有一次你们出任务了，是一次大型的讨伐任务，所有有经验的年长者全都被编排进了这次任务里，在任务中你们遇到很强大的敌人，几乎全军覆没，本来你也应该死在那里的，但因为有人对你说这群小鬼还需要你的照顾，所以你就独自一人苟活下来了对吗？”陆修停下脚步，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

方惊白瞪圆了眼睛立在原地，下巴上短短的钢锉般灰白胡须微微颤抖。

然后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本来挺拔的脊背弯曲，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被什么压垮了，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苦笑着说“全都被你说对了。”

他的样子瞬间老了十岁。

“但你再一次辜负了老战友，你没能阻止他们不是吗？”

方惊白的脸色一僵。

陆修自顾自接着往下说：“如果你觉得这个目标在安全范围里，早就一群人进来了，之所以只派进来三个人，正是因为你觉得目标可能很危险，就算死也只死三个，我说的没错吧？这三个人的异能应该是擅长逃跑的类型吧。

但结果出了意外，你却让他们全都进来了，你不觉得这和你最初的决定相反吗？”

“这……这，没办法，没有拦住他们。”方惊白轻声道。

陆修摇了摇头：“不是没有拦住，一开始你就应该联系A级异能者的，在我提醒的时候，你不觉得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没有拦住他们的资格了吗？需要联系A级的情况必然是三个队员死亡，而你默认等待则是估算敌人无法致死三个队员的情况，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给所有人下达了错误信号了。”

方惊白沉默不语，瞳孔颤动，深受惊吓。

“当然，之后你还有阻止的机会，你可以拦住他们，用最极端的手段，哀求也好，以死相逼也罢，你是能拦住他们的，但你没有那么做，你的觉悟还不够，亦或是心存侥幸？”陆修顿了顿：“不对，是自欺欺人，从那时候你就开始骗自己，觉得大家能应付这个敌人对吧？”

方惊白：“不，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