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公主本来就不是啥传统意义上,等着其实将自己从高塔中救出来的脆弱公主。虽说她和骑士王的关系很微妙,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被骑士王教育出来的,一点也不好欺负。
在白月国民间,一直认为这个病公主并不如何有才气,是个平庸的公主。会出现这种误区,基本上是被伏虎公主和已经成为公国大公的乱发公主给比下去的。加上这个第一王女天生体弱,随时都会挂掉,所以印象中这是一个非常虚弱无力的女人。
白月国这个咨询不通的世界里,百姓这么想也就罢了,那些地处并不算太偏远的领主似乎同样这么认为的。
周书觉得自己不好在这个问题上提意见,这可是关系到米达莉安危的。要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影响了米达莉的行程,万一她出点什么事情,周书觉得以自己这个要了命的性格估计会内疚的。
要知道米达莉现在是不管怎样算都需要带着她的队伍当一阵子的江洋大盗了,区别是要么去远离王都的地方当,要么在内陆来当。要说危险程度,其实不逞多让。
由于白月国是分封制的,各家领主和贵族各自管理自己的事情,强盗团只要在两家领主的交界处行动,双方谁都不会下死手去追赶这帮家伙,毕竟打那种硬仗是有消耗的。他们会像城管赶小贩一样,把他们赶到别人负责的区域就ok了。
不过两区城管有时候也会来上一次联合执法,杀鹰人那边严格来讲也算是在刀尖上行走,在得到病公主恢复名誉之前非常危险。
在告诉了自家大小姐,自己帮不上忙不知道如何选择之后,周书主动放下电话。他没说自己今天有可能回到白月国的事情,在这边的见闻也没怎么提,主要还是因为可以说的事情太多了,而病公主那边也是一样,还是等见了面躺在一起慢慢聊比较好。
周书刚刚准备带着自家队伍离开这海边,非常不幸的碰上了一队士兵。这会娜蒂和灰魔女她们跟周书一样都穿着袍子,属于那种会被银行保安拦在外面的打扮,很可疑。这种状态下会有士兵过来一点也不奇怪。
昨天晚上那会他就已经遭遇过一批士兵了,还是虫骨那个名字奇怪的女人帮着应付过去的。先在又见到这麻烦东西,他也是做好了将这帮人打倒的准备。
结果很是无奈,那队兵根本就没搭理周书这些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然后钻向了码头附近的一栋三层建筑物里,似乎是准备抓什么人的样子。
向四周看去,貌似很多士兵都在附近进行着类似的事情,像是在搜查什么重要逃犯一样。
人的想象力是有限的,经验主义在一个新世界并不通用。周书以为这些士兵在搜逃犯,可他们从楼上带出来的是一大票看起来很普通的港口商人。
周书好奇的凑到附近,隔着一条窄窄的码头街道靠着自己过人的五感偷听偷看着情况。
士兵那边看来是没有受过‘文明执法’的教育,那些被带出来的商人,被士兵用短剑剑柄一阵捶打,其中唯一一个衣服上有花纹的中年人被打倒在地,周围士兵还落井下石的踹了几脚,仿佛这家伙买了日货似的。
周大老爷本来还在纳闷,这商人到底是卖了粉还是搞得股市崩盘,咋这么对待他。紧接着就看到后续从建筑***现的士兵手里捧着一个个一米来高的牛头人模样的神像,然后就跟摔存钱罐一样将其摔碎,还有人拎着夯地用的大锤子过来将其砸成细小碎块。
对一个手办用得着这么补刀吗?周书也是在远处一阵吐槽。
由于这个世界都是动物神,那些神像看起来就跟什么游戏的周边手办粘土一样,其实看起来还是蛮漂亮的。他刚才扫了几眼那个牛头神像,牛鼻子上套着的是一个菱形的鼻环。
给牛套鼻环这种事情应该只有人类才会做,鼻环就相当于狗链,在这个动物当家做主的世界,应该没有狗或者牛愿意自己套住自己。
就在他奇怪,为什么牛神会有闭环,为什么士兵要砸神像的时候,那个被打趴下的中年商人哭天抢地的大吼一句,“你们砸了灾厄之神的神像,灾难会降临整个西之国的!!!”
灾厄之神……
周书和灰魔女听到这个说法后满头黑线的互望一眼。
在西方,有过一段时间的崇拜邪神历史,用‘西方恶魔崇拜’这个词在百度上谷歌一下能够得到很多信息。
恶魔崇拜这种思维曾经一度在富人阶级流行,很多艺术作品中都对那些崇拜六角形的古怪宗教进行过描写。犹太教的标志大卫之盾也是六角星,加上犹太教的教义跟恶魔崇拜多少有些契合度,在欧洲又同样是被歧视的宗教,外加犹太人富人阶级其实还蛮多的但又没有贵族身份,所以犹太人在这种方面经常躺枪,有的人干脆直接破罐破摔支持这类跟政府瞎捣乱的宗教。
会出现这种文化,周书一点也不意外。就像伪神病疫神诞生于人类的恐惧一样,这个世界的那些动物神估计肯定也有聪明的,知道利用人们对自然灾难的恐惧吸收信仰。
现在海水莫名其妙的没了,城市糟到冷冻食品一样的守护神的轰炸,月神又刚刚在这边搞封搞雨,会出现一些人祈求什么‘灾厄之神’收了神通到也平常。
富人阶级是最不希望社会动乱的,因为这会影响他们的财富。只有当统治阶级想要对富人的利益下手的时候,这帮家伙才会站起来反抗。
越是历史悠久的有钱人家族,越是保守。这些人都是天生的右派,害怕改革。其实他们怕得也没错,中国之前的那次改革,这些保守人士也是没几个得干脆的。李自成进北京,也是把富人杀了个干净,金银财宝掠夺一通。对于那些没见识过花花世界的改革派,初来乍到有了些见识并大权在握,做这种事情倒也是人之常情。西方自然方面也是一样,数法国那边最热闹,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阶级对立是很难避免的。
周书很理解这帮拜那个牛头人的商人,现在海水都没了,他的船估计也砸在露出来的海滩上。这东西可不是自行车,倒了再想扶起来估计不太可能,而且船身和桅杆全都已经在倒下时弄得破破烂烂的了。
这种无妄之灾出现,人家商人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也很正常,他们估计把能拜的神都拜了,经常胡乱拜神的周大老爷太了解这种心情了。
至于官兵为什么这么愤怒,周书同样可以理解。这个世界的神可是有人拜就特别厉害的那种,估计这灾厄之神不是啥好东西。这种在灾难发生时信徒最多的神,绝对不会希望灾难平息,估计有了力量之后还会四处作乱。士兵们的做法代表着统治阶级的意志,在他们看来,这些拜邪神的商人肯定都是些脑残,书面一点的说法就是‘无知愚昧’。
整个月牙港的港口,士兵和商人的矛盾无处不在发生。周书四处看了看,也是确定,在这个国家肯定有拜邪神的传统,士兵们似乎已经习惯应付这种事情了。
他老人家现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估计是第六感在作祟。娜蒂和班涩儿同样有所感觉,两人抓着周书的胳膊,示意赶快离开这里。周书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向城中心走去。
这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士兵在路中间砸毁那牛头神像的一幕,就像是晚间七点的电视,不管怎么换台都是那么一个节目。
“糟糕了,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娜蒂眉头就从来没有皱得这么紧的时候。她是个典型的乐天派,有些大大咧咧的,自己被抓手脚关节被拗断的时候都没见她表现得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