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想着,这又能帮您看着他,又能继续留在您身边做个管事妈妈,永远不离开您,陪着您一辈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婢子知道,今日里婢子说的这些话,真真是不顾脸面了,婢子也是羞臊的慌,可婢子要是不说出来,您又要憋在心里,自己费神,不知道要千回百转的怎样想去呢,婢子又岂能眼见您为婢子伤神?这还是厚着脸皮讲话撕开了,抻直了的跟您说个明白,好让您宽心。”
莫莲萱闻言心里大为感动,这孩子平日里最是稳妥少言,岂料在心里竟为自己想的这般周全?再一瞧她泪眼朦胧的可怜样,这气也消了几分。
但却还是在心里埋怨她将自己看的轻了,不由得恨声训道:“你家主子就是这么个卖仆的人么?我要是连你都护不住,那还重活一世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她自己说的急了,压根没主意自己说漏了嘴,紫鸢哭得伤心,感动的不行,那也压根没往深了想,这句话也就这么着的被她们俩忽视过去了。
莫莲萱伸手拉起紫鸢,牵着紫鸢的手,往拔步牀上坐下,柔声言道:“紫鸢,你想的太多了,你为你家小姐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如何还能再让你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为我做筹码?这万万使不得,我只希望你将来的良人,是你真心喜欢的,只要如此便已是足够,我也不是那起子没用的,自然能护得你我周全,你只管放心就是。”
紫鸢闻言不禁脸又红了,鼓起勇气轻声言道:“小姐,其实赵能待婢子甚好,平日里出门办差,总是要给婢子带些物件回来,虽然比不上姑爷费心送给您的那些宝贝,但婢子觉得这心意是一样的。”
“他还答应婢子,这辈子不管将来咱家如何,都只守着婢子一人,小姐,婢子再好也只是个丫鬟,有个这样对自己个好的人,不就够了吗?还要去奢求些什么呢?婢子今日对小姐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还望小姐明鉴。”
莫莲萱瞧着她眼红脸也红,神色很是羞涩,但眼神却很是坚定,心里知道,她对赵能怕也是真的有情,并不是真的只是想帮自己看着他这一个原因,这若是紫鸢真的对赵能生情,那她还真是不能做出那棒打鸳鸯的事情来,少不得也只有成全了他们俩。
再说现今也不可能就将他们二人的婚事定下,这也断没有主子守孝,丫鬟先嫁人的道理,好歹也还有三年的时间,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但却足够莫莲萱将赵能看的清清楚楚。
就算他有什么不妥,莫莲萱也有信心能将他板正,就算退一万步说,将来这小子的确是做下了对不起紫鸢的事情,自己也有一千个法子,让这厮悄么声息的消失个无影无踪。
若是这三年中,他还能保持一颗忠心不变,对紫鸢也不移情,那么就是他光明正大的前来求娶紫鸢,自己答应又有何妨?可若是他变了心,哼哼,那就不要怪本小姐手狠了,无非是让紫鸢伤心个一年半载的罢了。
她想通这节,便笑着对紫鸢安抚道:“行啦,咱们主仆俩的情谊,这说起来是主仆,其实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家人看的,这私底下说些悄悄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孤身一人,平日里又提防这个,小心那个的,怕也只有和我最亲,这样的私房话儿,你不跟我说,又去跟谁说呢?”
“我现今也不妨痛快的告诉你,只要这三年内,赵能能踏踏实实的做事,一门心思的走正途,将来也能混出来个人样,若是他三年后还是对你不变心,那么他到时候来求娶,我也不会不答应,小姐我不但答应将你许给他,还要给你丰盛的陪嫁,将你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这才不枉你伺候了我们娘俩一场的情谊。”
“可要是在这三年里,他又是又固态萌发,走了歪路,不管是做了背主之事,还是他背弃与你,我可都是不会饶他的,你就跟他明说,这三年就是他的考验期,合格了便来领人,不合格那就是死路一条,你让他自己斟酌着办!”
紫鸢听完欣喜的很,这可是莫莲萱明大明的替自己个撑腰呢,她忙又跪下磕了头,今晚上可真是又惊又喜,前面是让自己将心悬在了嗓子眼,这后头,却又让自己的一颗心,踏踏实实的回了原处。
她是轻声对莫莲萱道了谢,并言道:“大小姐您只管放心,别说是什么背主,就算是赵能他的差事办的有一丝不好,婢子都饶不了他,要是他等不住,在外面有了人,婢子也不是那起子贱皮子,自是不会哭死哭活的要嫁,我只管学了锦嬷嬷,自己挽了发,做您的养老妈妈就是了,我瞧着您是个有本事的,断不会养不活奴婢的,只要有婢子的一口饭吃,饿不死就成。”
莫莲萱听完这话,连着呸了好几口,怪她是个乌鸦嘴,胡乱讲话,也不怕佛祖听见,当了真,她的这番做派,反倒是把紫鸢逗笑了,主仆二人面对面笑了一阵子。
她方才站起身子,从书桌上拿起莫莲萱写于殷子晏的书信,小心翼翼的贴身装好,又确认不会掉落出来,这才放下了束着帘帐的锦穗,服侍莫莲萱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