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茶眼里的惊讶与疑惑,尽数被莫莲萱看在眼里,好在早在她死后,成为一缕怨魂的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为人是有多么混账了。
可她知道错了要改,这些人可都还不知道呢,莫莲萱语气诚恳的对春茶言道:“春茶姐姐,家里遭逢巨变,我再不敢还像以前一样,只顾着贪玩了,这次我可要托付姐姐一件大事情,姐姐可敢应承吗?”
春茶马上就对着莫莲萱一福,口气决绝的说道:“奴婢任凭大小姐差遣,绝无二话。”
莫莲萱观她形貌举止,双眼清澈,料她绝不会起了背主之心,就算是她万一起了坏心,自己也只能赌这一把了,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且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事已至此,莫莲萱再无半点犹疑,她沉声说到:“咱家二小姐尚在广安郡,我要和洪良大哥前去接她回来,这几日就把娘亲托付给你了,你这里可有一个僻静少人的地方,能妥当的安置他们四人么?”
春茶低头思付了下,很快就回话道:“回大小姐的话,要让夫人住在屯里,自然是不妥的,夫人的气质出众,纵然破衣烂衫仍是遮挡不住的,必会被人看出端倪,婢子想着,倒不如让夫人住在我家山上的土屋里,那是为了照看山上的几十亩核桃地新盖的。”
“这会正是寒冬腊月,又恰逢大雪,绝少有人会去,就算是万一被人碰见,也只说是投奔来的亲戚,必不会有大问题。虽说地方寒酸了些,也能遮风避雪,却要比屯里安全的多,有刘妈和春露在,婢子隔三差五送些菜蔬去也就是了,极是便宜不过的。”
莫莲萱和娘亲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春茶说的不错,莫莲萱也不敢多耽搁,毕竟耽搁的时间越多,事情的变数也就越大,她现在可一点险也冒不起了。
她拉着娘亲走到一边,低声在母亲耳边说了几句话语,莫柳氏先是惊讶,后又露出不可置信的惊喜神色,随后却又原地踱步想了一会,这才伸手把女儿搂在怀里,低声嘱咐着什么。
莫柳氏心里知道,女儿现在要做的,全是相公的意思,与其在回京后被有心人把相公失关的罪名坐实,不如让女儿去按相公的吩咐,冒险一试,若是云哥儿真如相公梦中所说,那可真真是天大之喜啊。
莫莲萱坐在驴车上,心里把将要实行的计划,不停的翻来覆去的寻思着,唯恐那里没有设想好,会出了漏洞,直到实在支撑不住了,她才沉沉的睡去。
见她睡的熟了,一边赶车的莫洪良这才放开胆子,盯着身侧的莫莲萱贪婪的看着,他的眼神在莫莲萱稚嫩的身体上,缓缓流过,眼中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与往日的恭谨宽厚,简直大相径庭!
第二天早上,莫莲萱起身时,就已不见莫洪良的影踪,自己的身上盖着件棉袄,却见到附近有座不大的小村子,莫洪良大约是去了哪里吧?莫莲萱看着破棉袄,心中颇有几分感激。
她跳下驴车,活动了下手脚,就开始练起了家传的莫家长拳,这些招式自己以前从没做对过,而现在,却连一个错处都不曾有,这一套拳打下来,莫莲萱本觉得有些冷的身体,也热乎了起来。
不仅全身热气腾腾,而且还觉得十分的舒畅,莫莲萱忍不住从头又打了一遍莫家长拳,接连打了三趟,这才停下休息,不知为什么,莫莲萱总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破烂功夫,突然有了长进。
也许是上一世里总是被人一眼望穿,现在的她,总喜欢给自己留些秘密,不欲都为旁人所知。
莫莲萱看着远处匆匆行来的身影,心里不觉得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世的情形,可会好些?来人果然是莫洪良,他怀里包着的是几个热红薯,皮囊里装的是热开水,两人就坐在驴车上,边吃边说。
据莫洪良打探回来的消息,现在广安郡的马贼已经退却了,可镇虎关的釜蛮子却还在镇虎关内烧杀抢掠,因为不明敌情,附近的三大郡都未敢派兵出击,现在都是在派出探子侦察敌情。
莫莲萱心里暗恨,这些怕死的狗东西,要是这三郡的兵马能早日出击,那前世的镇虎关又何至于被蹂躏整整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