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再次在国务会议上压制住了那些对他庞大花销颇有微词的大臣们,拉迪斯劳斯还需要进一步的支持,用各种手段收取的财富,不论是打击贪污整饬账目,还是要求捐献,本质上都在削弱他的统治基础,虽然从长远贵族们的这些损失都可以在维也纳贸易中心繁荣起来后收回,可是人心却不能靠未来的利益稳定。
拉迪斯劳斯需要别的手段去收回人心,这就是做进取型君主的为难之处。
他对国务会议的控制是建立在国务会议上的好几个成员都是他的亲信,在维也纳没有根基而达成的,没有根基就没有地气,这种控制是有危险的。
发展经济大多时候是一个非常长期,非常迟缓的工作。
然后政治有的时候是非常近期,非常急促的游戏,所以他需要立刻可以给他支持的人。
52年2月25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费迪南德陛下访问罗马,并接受了真选教皇美第奇为他安排的盛大弥撒。
次日,奥地利代理红衣大主教拉迪斯劳斯也乘坐西班牙军舰到达罗马。
这当然不是巧合,拉迪斯劳斯的身份要不要参加圣诞弥撒是非常敏感为难的事,他也无意在枢机团里抢一个好位置,在海上再漂一天是比较好的选择。
尽管让西班牙的军舰护送既经济又舒适,主力舰的航海性能比那些小船真的强太多了,可是即使是拉迪斯劳斯这个守财奴也知道。这又损害了一点他的威望和奥地利的独立性。
这是一种姿态,让费迪南德陛下满意的姿态。让他有可能再掏一点钱的姿态。
“贤弟,你能赶来罗马支持,真是多谢了。”虽然拉迪斯劳斯没有行臣下之礼,可是取消这个关系的正是曾经的奥地利代理大公费迪南德,为了奥地利的独立他曾经费了多少努力啊,如今他只能自作自受。
拉迪斯劳斯能来罗马支持他对西班牙各地区暗日教会主教和大主教叙任权的要求是很重要的。
虽然西班牙国内的主教和大主教基本上一直是由本地贵族的幼子庶支担任,外国人特别是教廷里势力最大的意大利人根本插不上手。
但是和法兰西王国不一样,这些任命依然是由罗马的真选教皇发出的。虽然几代真选教皇都老老实实地接受西班牙国王的“推荐”好几十年了,但是一段时间里确实也会有一两个任命有所争议,也许是西班牙方面得到一笔金钱放弃职位,也许是付出一点金钱得到职位。
而且一般来说,任何任命特别是中高端神职的任命,依然需要遵循一些罗马方面的规则,需要试探和妥协。
费迪南德陛下要斩断这个关系。他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国家机器的精力了,和教廷的无数次试探和妥协要消耗太多的执政能力了。
他要和法兰西国王一样的权力。
“陛下,这一次不好办吧,教廷这么些年来也只是默认而不肯承认法王的权力,再失去西班牙的主教叙任权,罗马教廷恐怕会更加难以统御欧陆的各个教区啊。他们不大会同意吧。”拉迪斯劳斯对于现在给与罗马教廷太大压力相当犹豫。
这种话如果是在信件中出现那就是拒绝了,可是此时费迪南德陛下倒不是很担心,拉迪斯劳斯既然来了罗马就是要支持他的,现在两人只是进行堂兄弟君主间的私人对话,这是两大强国君主使用同一个姓氏的好处。双方可以偶尔在次要问题上直接开诚布公地交流。
“我无法让步,法兰西拥有的权力西班牙也一定要有。只能多不能少。”费迪南德陛下说的话内容很严肃,但是他的表情很轻描淡写,可是拉迪斯劳斯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堂兄皇帝身上确存在受到野心和**支配的急迫感,西班牙已经拥有太多,可是拥有的越多就越贪婪。
这不是个人的**,而是一个如日中天的民族的**,一个好的君主一定要尽力满足的**。
“怎么做,以势压人还是妥协交换?”拉迪斯劳斯也有自己的**要满足,只不过没有那么灼热没有那么危险。
“以势压罗马教会,和美第奇家族要达成妥协。”这也是所有大国对于罗马教会的传统手段。
“西班牙的舰队能集结多久?”拉迪斯劳斯谨慎地没有立刻提起这支舰队集结起来的最初目的,医院骑士团的突然妥协让费迪南德陛下的地中海战略失去了焦点。
“不太久。”虽然都是哈布斯堡,可是这种重要的信息也是不能完全分享的,对罗马教会的压力是西班牙的次等目标,但是舰队是西班牙的核心财富。
所以拉迪斯劳斯只能得到一个含糊的答复,不过这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