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当凯瑟琳娜公主去望自己爬不起床的侍女长时多少有点后悔,昨天晚上玛格丽塔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哭时她不应该再派侍女去用鞭子抽她的。
哭红的双眼倒也不算什么,公主殿下不知道让多少侍女哭的不成人形过。
甚至让玛格丽塔穿不上衣服的鞭伤也不算什么,谁敢因此逃避工作只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哪怕她的后背和屁股已经血肉模糊,胸前的双峰也是一片一片的血迹,似乎那诱人的凹点也被鞭子锉掉了一个。
受刑的玛格丽塔只能微微侧身躺着,才能少受一点痛苦。
不过这些相比玛格丽塔的脸,都是小问题了。
那条昨晚仅仅是一条比较深的痕迹,如今成了一条有手指粗细、皮溃肉烂的可怖伤疤。
医生正在把恶臭的脓汁从伤口里挤出来,作为宫廷医生她的技艺在整个西班牙王国都是有数的。
“不会有生命危险,毒素也都集中在皮肤表层,以女侯爵殿下的生命力几天就能恢复。”
凯瑟琳娜追问道:“那么伤疤呢?”
“这我就无能为力了。”医生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长期在宫廷里行医的经验让她不仅仅能够出这是什么毒素,她甚至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是哪个家族的制毒师制造了这一剂毒物。
可是同样是宫廷行医的经验告诉她,现在不能乱说话,哪怕是公主当前也要尽可能不问不答。
医生不打算付出太多善意,因为玛格丽塔上去已经无法回报了,她让皇帝无法自制的美貌已经不复存在了。
马德里的宫廷和所有宫廷一样都是危险至极的地方,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凯瑟琳娜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回想起来,从来小心谨慎的玛格丽塔应该不会反忘了放钢衬,应该就是晕船症状加剧了,然后有人以此为机会诬陷了侍女长。
不知道过去的仇怨不是问题因为更重要的是利益,侍女长拥有的权力让玛格丽塔受到了暗算。毁了她的容貌就能让奥地利的主人对她肯定没有兴趣。
‘中计了。’昨天头晕目眩的凯瑟琳娜没法想清楚的问题现在都能理清了,除了那个指控的侍女应该还有还有其他阴谋者,但是她们也都是出生于西班牙的高级贵族。
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处置这些贵族。
虽然凯瑟琳娜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决定到了维也纳如果拉迪斯劳斯还有不满帮玛格丽塔缓颊一下。让她安渡余生也就是了。哪怕对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对于曾经侮辱过自己的女人落到了这样的下场也会认为差不多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血缘的天性又发挥了作用,眼前这个绝望的女人不仅仅是自己的侍女。还是自己的姑姑啊。
虽然皇家亲情冷漠,但是更多是因为对权力的争夺,没有这种冲突的女人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美好回忆的。
接下来几天,凯瑟琳娜给玛格丽塔在自己的船舱里安排了一张床,让几个奥地利和尼德兰的侍女照顾她。避免她受到进一步的迫害。
玛格丽塔已经万念俱灰,昨天晚上她不是没有反抗,可是那种药膏不仅仅能够毁容还削弱了她的力量,两个只是区区三级武士的侍女就制服了她。
意识到她已经彻底完蛋的侍女,都加倍无情地狠狠鞭挞她,她们甚至强行扳开她的嘴让一个术士侍女将“酸液飞溅”射入她的喉咙,毁了她声带。
“皇帝陛下可是最喜欢听你叫了,可惜红衣大主教喜不喜欢就永远不知道了。”那个恶毒声音的主人曾经多么谦卑地讨好过查理五世的宠妃啊,也许那个时候仅仅是点头示意而没有和她聊上几句。就是结下大仇的原因?
那些侍女没有敢杀害一个有术士皇族血统的人甚至重伤她也不敢,用来打女人的鞭子造成的伤疤都是可愈合的,宏愿骑士作为一个家族的祖先神得以封神震撼了所有西班牙和奥地利的贵族,这种祖先神可不仅仅保护自己家的婚生子后代。
所以玛格丽塔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或者说半条命。
虽然多少有点同情自己的姑姑。但是凯瑟琳娜公主的心情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她更关心拉迪斯劳斯的来信。
在那不勒斯港奥地利方面的一艘通报船在把拉迪斯劳斯的一封信送给了凯瑟琳娜公主之后,然后带着公主的回信先行返回的里亚斯特港。
拉迪斯劳斯优雅的亲笔信和文字中如同她哥哥一样的君主威严让凯瑟琳娜公主非常满意,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通信。不过前面她只见过拉迪斯拉斯的签字,一个君主能够写亲笔信是很难得的尊重。
正在那不勒斯的佩斯卡拉侯爵也向公主大大地恭喜了一番。并在公主面前大大恭维了一番拉迪斯劳斯夺取施维兹和弗留利的武功。
虽然很期待见到自己受到广泛敬意的伴侣,凯瑟琳娜公主却在那不勒斯港特意多停了三天,虽然不是关心玛格丽塔的伤势而是公主殿下自己要在这里恢复几天海上旅行的疲劳,不过心情不错的公主倒是确实有提议让玛格丽塔就住在那不勒斯算了。
可是玛格丽塔拒绝了,不仅如此,进入亚得里亚海之后还坚持着重新开始服侍公主。
她不是不恨凯瑟琳娜和害她的侍女,也不是想去奥地利接受羞辱或者假慈悲,只是她还有责任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