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跟这个小妮子打交道,凡事都要用逆思维。
“进宫里准没好事,我还想过些宁静的生活。”傅雅轩挽着崔墨耀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道:“你想啊,皇上现在可有得烦了,他立了完颜朝凤为莲贵妃,其他的妃子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他貌似不明白。
她敲了一下他的头,埋怨道:“你为何这般笨,妃子们就吃醋,然后,就是一场尔虞我诈的宫廷大戏。”
“不会吧?”他的眼里满是疑问。
傅雅轩没回答,突然想到了什么,揪住了他的衣襟,问道:“我问你,你在楼兰宫的时候,有没有对完颜朝凤那个?”
“那个那个?”他眨眨眼睛。
“就是那个。”跟他说话真累,像木头似的。
“什么那个?”
“你有没有对她动心?有没有为她争风吃醋?”她怒声问。
他想了想,问道:“你真想知道?”
“当然,不然我吃饱了挣着问你。”她白了他一眼。
“你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傅雅轩闻言失笑不已,随即脸色一正:“当然是听真话。”
“好吧。那我说了。”他扬眉,觑视着她,很正式地回答道:“有,我有吃醋,还差点跟皇后打起来了。”
“哦,你……”她气得直跺脚,扯住他的头发,朝着他的耳朵大吼:“姓崔的,你太过分了!”
崔墨耀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偏偏装得一脸无辜地道:“是你自己说要听真话的。”
“你……”她气得全身发抖,紧咬着下唇。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她别过脸不看他。天下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
“轩儿!”
“你走开!”
“真生气了?”崔墨耀轻扳过她的身子,赫然发现她正在流泪。
他慌张的轻拂去挂在她脸颊上的泪珠。她的个性太倔,倔得不容许她哭泣,他刚刚不过是开玩笑,怎知她真的在意。
“你别哭嘛,我刚刚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当时失忆了嘛,行为是非自己精神控制的。”他慌忙地解释。
“我恨你!我恨你……”傅雅轩毫不留情地捶着他的胸膛,他怎能这样对她?
他任着她捶打,只要她不哭,打死他都无妨。她的泪水会让他的心感到拧痛,让她这样发泄一也好。
“打够了?”他轻抚她的背。
她点头。是发泄够了,不过手好痛喔。他的胸膛可真硬。
他捉住她的手,问道:“那你呢,你失忆那段时间,有没有对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后动心?”
傅雅轩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自己脱衣的那一幕,一时脸热起来,红得像熟透的虾子。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可她……被别的男人看光光了。
心里慌乱不知所措,就好像自己背叛了墨似的。
“你怎么了?”他轻轻地推了她一下,也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问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那件事,男人看起来大方,但遇上感情的事,其实比谁都小气,如果他真知道自己的妻子身体被人看过,恐怕再好的感情都得散。
“我问你,有没有对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后动心?”他漫不经心地问,更多带着戏谑的笑意。
“哼,能令我动人心的男人只有一个。”她推开他,大步往前走去。
“谁呀?”崔墨耀追了上去。
除了你还有谁,明知故问。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玩,就捉弄你一下。
“是我老爹!”她大声道。
“那我呢?”
“你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哦”了一声,啥希望都粉碎了。
看见他失落她又不忍心,勾住他脖子,笑道:“我也是跟你开玩笑了。”
“那算打平。”崔墨耀的脸上马上展露笑容,但随即又敛住笑容,问道:“那今天晚上到底要不要参加晚宴。”
“当然不去,你就跟皇上说我不舒服就行了。”
“那皇上一定会派太医来的。”
“随便他好了。”
皇上现在恐怕是分身乏术了,哪还有时间去管她的闲事。
她的心中已有了大计,未来的这些日子,她得好好休息,好好享受,不然她这个王妃就白当了,钱也白挣了,整天为别人的事忙碌,亏了自己。
……
“呜,才一段时间才逛,这街上都变了样,那卖大饼的小贩不见了,那卖冰糖葫芦的徐老爹也不见了,换了个年轻的……”
傅雅轩塞了满嘴的小食,嘴里却说个不停。
“王妃王妃,前面有臭豆腐,好香好香。”路秋红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往前面的人潮里拱。
“等等我——”傅雅轩急急追上去。
“哇,这个味儿地道。”
“就是这个味。”
两人一边吃一边走,突然,一名粗鄙打扮的中年汉子被人从药铺里推出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掌柜的大夫站在门口大喝道:“滚出去,没钱就不要来我的医馆看病。”
“大夫,求求你好心帮忙,求求你……”汉子跪下来直叩头。
“我这里是医馆,不是积善堂,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打算来免费看病,我这间医馆不就迟早关门?”说着,大夫转身就往屋里走。
汉子立刻爬过去抱住大夫的腿,哭喊道:“大夫求求你,我求求你……”
“你这脏病捞鬼,这些话你去跟阎罗王说吧,别把你的脏病传染给我了。”大夫抬起脚,狠狠地一脚针汉子踢开,滚下台阶,当即头破血流。
傅雅轩和路秋红站在一旁将事情的经过看在眼底,路秋红首先忍不住大喝一声:“慢着!”
说话时,她的身子已挡在大夫面前,神情严肃,眼神凌厉,颇有女侠的风范。
“这位姑娘要看病吗?请进!请进!里面坐!里面坐!”看见路秋红衣着光鲜,大夫陪笑哈腰,翻脸的速度比翻书更快。
“是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看病?”路秋红问。
“那当然,开店就是要做买卖的生意。”大夫脸上堆满了笑容。
“那是不是做买卖的生意,就可以见死不救?”路秋红的目光咄咄逼人。
“这……”大夫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这般牙尖嘴利,一时被问得无言以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时,药铺前的争执引起了路人们的注意,他们早就听说这铺子的老板是以贪财黑心闻名的,像路秋红这样一个弱质女子竟然有勇气对抗他,实在令人感到敬佩万分。
路秋红更加得意了,扬声问道:“大家说,有没有为了钱就见死不救的道理?”
路人都围在一起,纷纷议论。
“这女孩说得对,把病人抛在门外,简直就是见死不救,太缺德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壮汉音量不小地说道。
“对,以后不上他这里来抓药……”
“对,告诉邻居街坊,都不上这奸商这里看病,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坑钱……”
这时,大夫在众人的流言蜚语压迫之下,只好豁出去了,他对汉子大声嚷道:“好啦,我今天就免费替你看病,进来吧。”
汉子急忙鞠躬道谢,走了进去。
路秋红仍不放心,跟着众人一起走进药铺里去看,只见大夫替汉子把脉,很快就下了定论。
“你只是一点风寒,本大夫开点药回去,你吃个两回就好了,以后记得不要再来了。”
“我的病……”
“你就是感了风寒,死不了的。”大夫语气不善地截断他的话。
路秋红重重一拍桌,大喝道:“大夫,他到底什么病?”
“他……他这……”大夫身子抖起来,看来这女子真不是善类。
“老实说。”路秋红冷目一瞪。
大夫颤颤巍巍地说:“女侠饶命,我……我如实说了便是,他这是……是暗病。”
“暗病?什么意思?”路秋红皱起眉头来。
但就这一刻,所有围观的百姓瞧瞧那看病的汉子,都一哄而散。
那看病的汉子缩着身子,一张脸都快贴到地上去了。
路秋红正要发怒时,傅雅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道:“他说的暗病,就是花柳。”
“花柳?”
噢,她不像是思想单纯的人,那就是笨蛋,脑筋有问题。
“就是上青楼得的那病。”傅雅轩干脆把话说直了。
路秋红顿时明白过来,怒指着缩在地下那汉子,大声问道:“喂,你有钱去**,没钱治病,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汉子的头缩得更低了。
“就是啊,这种人,不洁身自好,死了也活该。”大夫总算扬眉吐气了。
路秋红大怒,一手捉住汉子后面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怒道:“本姑娘在问你话。”
当她看到那个汉子的脸时,突然大惊失色,不自觉地手一松,“啪”的一声,那汉子摔了个狗吃屎。
“怎么是你?”路秋红惊叫出声。
可怜那汉子,抱着自己的腿痛得嗷嗷直叫,痛得泪水都飙出来了。
“王百万!”傅雅轩也惊叫出声。
王百万掩着脸,爬着往外走,低声说道:“我不是,我不是。”
“不认也不行。”路秋红二步追上去,揪住王百万的头发,冷声问道:“说,为什么来这里骗医?”
“我哪有骗医?姑娘饶命啊。”
“你以前的不可一世都到哪里去了?”
“因为治这个病,我花光了所有的钱,九个老婆和十八个孩子全跟人跑了。”说到这里,一个大男人,哭得一脸的眼泪鼻涕,直恶心人。
“难怪,我几乎都认不出你来了。”路秋红冷哼一声。
本来,这个王百万胖的时候,看起来像打横生长似的,但瘦了下来,倒显得高了,再加上一身褛褴,头发脏乱,恐怕他娘都认不出他来。
其实,她不是没有同情心的,只是,对这种自以为有了金钱就有了一切,吃喝嫖赌的臭男人,她是不会同情的。
“王妃,你救救我吧。”王百万跪在傅雅轩面前。
“王妃?”那大夫一看傅雅轩立刻跪了下来,恭敬地道:“小的不知王妃驾到,罪该万死。”
傅雅轩淡淡地觑他一眼,冷声道:“你是罪该万死,因为你见死不救。”
“可……可他是乡坤土霸王百万啊!”大夫一脸喊冤。
“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对任何人都一样。”
“是!小的谨记王妃的话。”大夫连连叩头。
“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吧!”王百万也连连叩头。
傅雅轩鄙视地看着他,冷冷地道:“以前别人这么求你的时候,你何曾有想过要帮一帮那些有困难的人?”
这一问,令王百万有口难言。
也许是他一生作恶多端,才该有此报应。
“王妃,只要我这次能好起来,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一定好好帮助他人。”他恨不得发誓证明。
“你现在才说这话,太迟了。”别说是这个时候的医学落后,就连二十一世纪都没有正直根治这种病的方法。
“王妃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一定会有办法的。”为求生存,不惜拍马屁。
但这招果然有用,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令傅雅轩觉得受用极了,她眯眯笑道:“真的想我帮你?”
“王妃愿意救我了?谢谢,谢谢。”王百万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好。”傅雅轩扬声对大夫道:“大夫,去拿半斤砒霜过来。”
“半斤砒霜?”大夫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砒霜只需一点点就能毒倒一头牛了,她要半斤干什么?
“叫你拿来就拿来,别废话。”傅雅轩眸光一沉。
“是的,小的马上去拿。”
地下跪着的只剩下王百万了,他问道:“王妃要那么多砒霜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啦。”傅雅轩邪气地挑起眉梢。
“帮我?”王百万莫明其妙。
“没错,你只要把砒霜吃下去,就一了百了,没有寒冷,没有痛苦,没有黑暗……因为怕吃你不死,所以叫掌柜的备定半斤,保证你不会死不去。”傅雅轩朗声道。
其实是她早就看出这个店的掌柜是个奸商,生怕砒霜也参假,就多要了。
这算什么好主意?简直就是拿毒药当饭吃嘛。王百万一听,脸如死灰,几乎要吓晕过去,颤声道:“王妃,这……这……”
这时,大夫已经拿着一个纸包过来,恭恭敬敬地送到傅雅轩面前,道:“王妃,这就是半斤砒霜,是上好品质的,保证量够足。”
王百万全身虚软,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直下。
傅雅轩把那包砒霜递给他,微笑道:“王百万,快拿着吧,这是你的药。”
王百万哪里敢接,他才五十岁,还没活够呢。
路秋红的脸色一沉,冷声道:“王百万,这是王妃对你的赏赐,你还不领赏谢恩?”
这摆明就是要他去死嘛,他还要谢谢她,真没天理啊。
可当今天下,皇上就是天理,皇亲国戚就是天理。
“谢王妃赏赐。”王百万苦着的脸,几乎又要哭出来了。
“好了,起来吧。赶紧找个好一点地方去死,不准危及他人。”
“是。”
“掌柜的,这药是罚你为富不仁的,你可服?”
“服服。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大夫连连哈腰。
“秋红,我们走。”
两个女子拉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走出医馆。
她们身后,王百万虚软地轰然倒地。
……
傅雅轩和路秋红继续往前走,两人在人丛中东瞧瞧,西闻闻,心里更是高兴。
这种热闹,这种感觉,只有洛遥城人,别的地方可没有。
两人一手拿着甜食,一边走路。
前面一家客栈旁的空地上,围聚着一群人,里面锣鼓声打得“叮咚”直响,红纸大灯笼也在风中直晃。
两人高兴地往人群里钻。
各种各样的街头表演令人目不暇接,人潮聚拢处,一个男人正在人群中耍着剑,各种奇幻绝招,引来人们的大片喝彩。
路秋红用手肘撞撞旁边的傅雅轩,低声道:“夫人,我看你耍得比他好看多了。”
“我是有真材实料了,光耍的我可不会。”傅雅轩掩嘴笑了。
有人欢呼,有人拍手,还有铜钱落在地上的叮叮声响。
一个人弯着腰走过来拾钱,然后,站起身,蓦然,看到傅雅轩和路秋红,调头就走。
路秋红眼明手快,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肩。
“放手,快放手!”那人大喊。
傅雅轩走到那人面前,瞧清楚他的容貌,才对路秋红挥手,示意放人,微笑道:“甘子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跑?”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这是我的自由。”甘子贤脸一扬,大声反驳,然后朝人群外走了去。
傅雅轩连忙跟上去,道:“我知道那是你的自由,我可不想管你,我只是想知道丽君她现在在哪里?”
“这话你应该问她,而不是问我。”甘子贤回头,大怒。
怎么这么好火啊?她哪里惹着他了,傅雅轩莫明其妙。
“我要是能找到她,还用来问你吗?”她气死了。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甘子贤冲傅雅轩吼一声,继续大步大步地往前走。
傅雅轩哪里肯放过他,一手捞住了他的衣袖,用力一扯,结果,把他的整个衣袖都撕了下来。
甘子贤回头看她,像看怪物似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傅雅轩满面愧色。
甘子贤再也不看她,转身就走。
傅雅轩伸手就要拉他,可这里,他学聪明了,还没等她出手,他已站住,又回过头来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知道丽君在哪里?”傅雅轩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
“我不知道。”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是你把她带走的,你说不知道?”他的声音大,傅雅轩的声音更大。
一句话,让甘子贤无言以对,他缓缓地抬头看着傅雅轩,深邃的黑眸变得黯淡。
傅雅轩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但一路走就一路吵,分分合合,后来……她说要回洛遥城。”甘子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就连他都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敢跟奕王府求助,却没想到会在街上遇到傅雅轩。
“所以,她回来了?”傅雅轩问道。
他摇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
“她回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可能不找我的。”傅雅轩直拍着自己的脑袋。
她打自己脑袋的动作令甘子贤担心,王妃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脑子有问题了?
“王妃,你没事吧?”
“你以为我失心疯?”傅雅轩瞪他一眼,突然拉起他的手,向远处飞奔而去。
“你要带去哪里?”
“去你该去的地方。”
……
上善公主府
傅雅轩、路秋红和甘子贤来到公主府,却并不见公主,府里的宫婢告诉傅雅轩,宫主曾回来过,不过又走了。
“怎么办?”傅雅轩望着那两人,自己心中没了主意。
“等,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找,茫茫人海怎么找。”路秋红摇头叹气。
“都怪我,如果我能顺着她一点……”最着急的还是甘子贤,只有失去过,才更懂得珍惜。
“现在说这些没用,等找到她,你再想怎样去哄回她吧。”傅雅轩没心情听他惭悔,更没心情安慰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虽然,其实有可能这个中两人都有错,而且丽君十分刁蛮任性,但女人天生就要男人哄的。
“王妃,你说她可能会在什么地方?”
傅雅轩摇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心里想,那丫头也太任性了,找到她,非打她一顿屁股不可。
“她会不会被坏人绑架了?”
“放心吧,像她这种人,只有她绑架别人,没有人能要胁她做不喜欢做的事。走吧。”
“走?”如果他们走了,她回来了,那不就错过了。
“你笨啊,我已经买通了这里的宫婢,只要她一回来,便有人会通知我们。”傅雅轩抛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王妃英明。”甘子贤的脚步跟了过去。
现在,傅雅轩除了守株代兔以外,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找到刘丽君。
……
万众嘱目的花魁大赛就在畅想园举行。
台下的观众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来的都是有钱有地位的官家家子,商贾名流,有钱买了位置的能坐下好坐位,没钱儿的就只能远远地站着,都站到了十米开外去了。
有资格参加花魁大赛的共有八个院楼,其中去年的花魁柔美、千杯不醉美人贝儿和翩翩舞后丽娜都是大热门,她们都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也令这场比赛更有看点。
据说,除了以上三位以外,本年度还有一匹黑马亮相,据说此人美若天仙,身份高贵,才华横溢,也是花魁的大热人选。
傅雅轩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看到这么大规模的选魁比赛,真的好热闹,漂亮的东西,是人人都喜欢看,不分男女的。
她知道,在这里,做妓女是合法的职业。她们只是靠自己的付出赚取钱财,不偷不抢。
司仪上台说话了:“比赛分二轮,第一轮是才艺表演,参赛选手可自己选项目在一定的时间内任意表演,如果获得评委的通过,即可直接进入下一轮的比赛。”
这时,掌声雷动,大家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任何一点。
“现在,有请我们的八位姑娘上场。掌声有请。”
掌声、欢呼声更热烈了。
每个姑娘都明显盛装一番,缓缓步上铺着红毯的擂台,顾目流盼地做出各种娇姿,有的羞怯,有的豪放,直接跟台下的姘头打起招呼来。
械边的路秋红扯了一下傅雅轩的衣袖,轻声道:“丽君公主果然在上面。”
傅雅轩扯了一下右边的崔墨耀的衣袖,轻声道:“丽君那丫头真的在上面。”
崔墨耀听见了,他右边的甘子贤也听见了,而且,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刘丽君玫瑰色的百子刻丝金缕衣,像是枝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美人髻上插着玫瑰紫的步摇,更映衬出肤若凝脂,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令人陶醉。
刘丽君微微一笑,明眸扫了参席的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甘子贤身上,微微地挑起眉尖。
瞧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甘子贤撇了撇嘴角,也理直气壮地看回去。
怎么?他是不能来是不是?难道就规定这有钱的人才能来吗?
评委就是台下前一排的那几位公子哥儿,每个人都红光满面,眼睛放亮,一看就是常流连于花丛的人。
第一轮表演开始,刘丽君被安排到了最后面。
前面的七位姑娘都表演过了,毫无悬念地,柔美、贝儿和丽娜都获得了评委的一致通过,其她的四位姑娘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下了擂台。
轮到刘丽君了,在这种情况下,别人多少都会有一点紧张。但她没有,因为她知道紧张也没有用,她一定要赢出,来证明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万人迷。
她轻轻地,犹如一只彩蝶,在自己的浅唱下翩然起舞。
台下的人虽然听不到她唱的什么,却都被她翩然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身段仿佛是专为舞蹈而生的,姑娘们看了,都只觉得自愧形移。
舞毕,她双手一绽,行了个屈膝礼,对观众微笑,秒杀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和掌声。
所公布出来的结果也是众望所归的,丽君获全票通过,记在场的人无不欢喜雀跃。
接下来,是第二轮比赛,也是更激烈的角逐。
“下面,是竟标,哪位姑娘的身价高,就是本年度的花魁。”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一位,是柔美,上一年的花魁,她有多美,自然不用我多说了。那么竞标宴就开始了,请诸位起标吧!”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喊出标价,一个比一个高,语气也一个比一个激动。
柔美嫣然一笑,羞答答的薄颊立即泛起红晕,更显诱人。
“三千五百两!”一个胖流子粗气嚷着,把手中的牌子举得高高的。
“还有没有出更高的?”司仪扫了一眼台下。
没有回应。
柔美虽是去年的花魁,但怎么能跟那些比她年轻的比,很多人都留着标准备标后面的。
柔美自知那些达官贵人的心理,当下脱掉自己的罗裳,上身只穿了一件水红色镶金边的肚兜,春光乍泄。
石破天惊,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一下子炸开了锅,沸腾了。
“四千两!”
“五千两!”沉厚稳重的嗓音一出,全场肃静了。
柔美与那恩客对望了一眼,媚眼传情,穿起了衣裳,骄傲地看看一旁等着被拍卖……不,应该说被竟标的对手。
路秋红靠到傅雅轩耳轩,轻声道:“王妃,你说刚才那人没有出够五千两,那个柔美姑娘是不是会脱光光。”
“这很难说。”傅雅轩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这时,其他的姑娘也陆续竟标,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使得台下的人都晕乎乎的。
到了最后,也是压轴的重头戏,芙蓉姑娘的竟标。
人们开始疯狂地喊价,一个比一个激动,就连傅雅轩听了都感到心寒,原来她真是少看了这个时势,每个人都这么有钱,用几十箱的金银去换一个姑娘的一夜,如果捐去给灾民,不知能救活多少人。
但刘丽君此刻,笑得人比花娇,大人以胜利者居之的姿态。
甘子贤没有加入喊标,只是闷闷地喝着酒,墨浓的黑眸定定地放在刘丽君身上,他很想知道,如果她得到的价钱不满意,是不是会像其他姑娘一样脱光光给人竟拍?
她竟然重操旧业,她是个公主啊,又不是没钱!她难道忘记答应过他什么了吗?
看着她万人瞩目,看着她对人乱抛媚眼,甘子贤忍不住再大口喝下一杯酒,愈想心就愈闷,尤其瞧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象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一万两。”
声音洪亮有力,淡然的语调,沙哑带着磁性,强烈的穿透感,一下子震住了全场。
“一万两,还有人要喊价吗?”司仪嚷着,“没人了吗?那么……”
“两万两!”
哗声一起,众人的视线都落在竟标者身上。
就连刘丽君的目中也露出了微讶之色。
“对不起,本大赛规定,女子是不可以竟标的。”
傅雅轩一咬牙,拉着崔墨耀的手就举了起来,大喊道:“是他投的标。”
噢,上帝,她是他的亲表妹耶。
崔墨耀被人看得极难为情,若不是傅雅轩,他才不会出席这种场合,现在她居然还把他推到了凤口浪尖上。
结果两万两一出口,便是最高价,无人再喊标。
而本年度的花魁,也是由芙蓉夺得。
纯黄金打造精细的皇冠,上面襄着的宝石闪耀夺目,由崔墨耀亲自为芙蓉姑娘戴上凤冠,戴上了属于她花魁身份的象征。
……
被人打乱了计划,刘丽君也没有心情再玩下去,只要打道回府了。
她的前脚才进门,后脚就跟来了一堆人。
“表哥表嫂,你们为什么要闹我的场?”大厅里,刘丽君拢着柳眉,发起飙来,“你没事喊什么标呀?”
“不能喊吗?我们每个人都花了一大笔钱买入场券的。”一被质问,傅雅轩也不高兴了。
“你没事参加竞标宴干嘛?堂堂的奕王爷,奕王妃到勾栏院去不好吧?”刘丽君眸睨着傅雅轩,眉尖轻挑。
“你不也是堂堂的上善公主嘛。”傅雅轩重重一哼,嘴角扬起一丝嘲弄。
“你……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既然表哥出了价,那我今晚理当好好侍候他。”刘丽君笑得很甜很甜又很暧昧,还有一点点羞赧。
“不准!”
“不准!”
傅雅轩和甘子贤同时大怒。
他们瞪大眼睛,瞧她那暧昧的笑容,让他们不得不往另一方面联想,心里冒出很多的酸气。
“是你自己把他推给我的。”刘丽君理直气壮地挽住崔墨耀的手臂。
“那是因为……因为……”她想说什么?却在关键的时候忘了。
“因为什么?”刘丽君奇怪地看着她,两手扠腰,也不耐烦了,然后又看向甘子贤,冷傲地道:“人家说不准你也说不准,你凭什么不准?”
“凭你是我的!所以我不准!”甘子贤气得大吼。
粗吼声响遍整个内室,顿时一片宁静。
刘丽君呆呆地看着冷昊天,不知该怎么响应。
久久,她扬起嘴角,侧首看着他,她甜美地笑了,杏眸儿闪着光亮,如天上星辰般明亮。
“你是在宣示你的所有权吗?”
“我……”甘子贤张口,有点不知所措。
“丽君,你就别再为难他了。”傅雅轩充当和事佬。
“我哪里有为难他了,表嫂,你根本不知道,他像根木头似的,踢一下动一下,不踢就一点不动。”刘丽君向傅雅轩大吐苦水。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了吗?”
“是……可是……人如果知道自己走错了路,就不应该继续错下去。”
傅雅轩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许多男人都是不解风情的,生活过得确实挺闷。”
“表嫂,花妈妈跟我说有个外地来的富商看上她了,想娶她,所以她打算把百花楼卖了。不如我们接手吧,既好玩又能赚大钱。”
“听起来这主意不错。”傅雅轩眼珠直转。真是一个疯狂的主意。
“丽君,你别把我的轩儿带坏了。”崔墨耀抗议地敲了一记表妹的头,将妻子搂入怀中,他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妻子到外面抛头露面,绝不可能!
傅雅轩瞪了一旁木呐的甘子贤一眼,再不行动,谁也不敢保这位小公主不会玩起开青楼来,到时候……嘿嘿。
甘子贤心领神会,来到刘丽君面前,低声下气地道:“丽君,我知错了嘛,你不喜欢的,我统统改掉,只要你原谅我。”
他的话让她眨了眨眼,笑容隐藏着一丝狡诈,故意垂着头道:“你是真心喜欢我,真心想改过。”
“是,我发誓。”
“可是,你并不是第一个对我说‘你是我的’这句话的人耶!”微拧起眉,刘丽君一脸很为难的表情。
甘子贤迅速转头看她,浓眉也跟着皱起:“还有谁对你说过?”
“那些人多如天上的繁星,恐怕数到明天都数不完……”
心里的酸味满到最高点,不想听完她的话,甘子贤不加思索地擒住她,用力堵住她的嘴。
傅雅轩和崔墨耀等人连忙退了出去,把门关上,并吩咐外人不要进去打扰。
至于接手百花楼的事情,她会好好考虑的,毕竟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件体验疯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