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自然看的就是门脸、摆设。艾若家大门口就简单的挂了一个“贾宅”的大匾;门口的石狮子脖子上没有串子;进了门,照壁砖雕着五福(五毒)临门;往里,堂屋一水的酸枝,却是京造的样式,也没贴片子。整个堂屋都显得厚重、稳妥,却处处表明,家主是没品阶,就是一般富户的制式
代化倒是点了头,他虽是武官,可是代表他没见识,好歹也是官二代,又担着官职,没头脑是不可能的,顺口说道,“政儿这儿,倒是处处妥帖。”
“朝庭法度,侄儿已经分出来了,又无功名,万不敢自视清高,做些没脸的事,让父兄为难。”贾政马上正色的说道。
当初布置时,艾若也是拉着他一块看图纸的,时时刻刻的念叨着,“朝庭的制式,什么品阶用什么东西,老爷是国公,不代表你也是。我们搬出来了,我们就只能当一般的富翁来布置。别为了一点虚荣,把父兄害了。爷也是要考功名的,别为这点事,让那些寒门出身的御史们抓到把柄。”
天天这么念,再听不进去就真的蠢了。和路不群谈时,人家也这么说,名声对一个文官来说的重要性。一但沾上了,一辈子都洗不掉。真的要从没做官之前,就得处处的小心。顺便说了几个被弹的官员故事,贾政听得冷汗淋漓。
代化本想点头的,突然一寒。他袭的是一等将军的爵,现在宁府可还挂着‘敕造宁国公府’呢。回头看了贾敬一眼,贾敬也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却没听见。
代善和贾赦倒是呵呵的一笑,觉得贾政过于小心了,他们堂堂的荣国府,就算是分家的次子,怎么可以这么小心?不过想想又揭过,小心比傻大胆好。
王家两位舅子却没看这些,只是觉得古董什么的,怎么这么眼熟。心里疑惑,再细细看看,还有王家的暗记,合着都是自己妹妹的嫁妆!看贾家几位的眼神都不对了,心里愤愤的。
代善也看到了王家两位的脸色变了,还没想起什么事。贾赦倒是一下子明白了,他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了,进了社会,能那么宅、能那么傻吗?自然不会啊,一看王家人先看摆设,再变脸,马上就想到之前媳妇跟自己的说的事了,偷偷的在代善耳边耳语了几句。
代善脸红了,自己果然不会分家啊,只分了大面上的,库里积攒了几辈子的好玩艺、字画,其实并不比大面的钱少,自己都忘记分了。难怪王家人变脸了,这摆的全是人家妹妹的嫁妆,自己刻薄小儿子的形像可算是深入人心了。代善又觉得想撞墙了,当然代善又恨起史氏来了,若不是她,何至于落到今天。
于是外头这些大爷们也就都别别扭扭起来,只有贾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很开心,父母都说这里很好,大伯也夸了他,他觉得很开心。二货有二货的幸福,没那么多的心眼子。
至于说舅子的脸色什么的,他华丽的忽略了。基本上他觉得,舅兄们给他好脸才怪,所以他基本对他们还是陪了一天的笑脸。特老实!
累了一天,贾政和艾若也懒得回庄子了,就在城里住了一天。当然,贾政还是贾政的房,艾若是艾若的房,贾政现在明白了,二奶奶亏了身子,且得养着了。而贾政小盆友华丽的内疚了,若不是自己逼着月子里的她去跪荣禧堂,老婆也不会这样了,于是满怀愧疚的回自己屋里去了。
他们一夜无话,睡得倒是香甜,殊不知,荣宁二府都是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