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傻笑着在窗前看了好久,直到觉得身体有点冷了,才跳回被窝里。同事群里也渐渐热闹起来,一大帮子没见过雪的南方人,估摸着这场雪,成了此次年会行程里最让他们开心的事。
下午大家陆续在机场相遇,文雯买了好多土特产要带回家,一然什么都没带,看见几个男同事在和妻子通电话,说几点能到家……她想起了从前,蒋诚也会这么向自己报告,蒋诚也会给她带好吃的。
一然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
世界那么大,又那么小,她总是能遇见白纪川,不是巧合,是那个人总在找她,总想见到她。三个多月,从没有偶遇蒋诚,因为彼此都不在寻找对方。
那天在小区外,她若是收下礼物,若是跟着蒋诚去车里坐坐或是到哪里喝杯咖啡喝杯酒,现在肯定就没白纪川什么事了,可最终什么都没发生。
不是蒋诚的错,是她没有收礼物,是她没有去探望生病的人,蒋诚不前进或是只跨一小步,而她不断地往后退,当然渐行渐远。
也许她心里,早就放下了,只是可怕的习惯让人停不下来,等她慢慢把这些习惯都改掉,可能就好了。
然而世上,哪有这么多风花雪月,她还要上班还要考试,如果这次考研失败了,她就要再等一年。
如果失败了,就全是白纪川的错。
一然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忘掉他吧,考完试,就彻彻底底把他踢走。
但她忘了,白纪川说要给她送花的,周一回公司后,陆一然开始了每天收花的日子,同事们从羡慕到猜测,有人扒出西安古城墙下的照片,有人认出那个男人是白纪川,还真的有男同事委托女同事来打听,文雯就一直被撺掇着来向一然套话。
一然总是回答的模棱两可,不得不否认,她利用了白纪川。
现在她是自由身,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的感情生活,但是白纪川的存在可以帮她挡掉不必要的桃花。恒远没有禁止办公室恋爱,她虽然离过婚,可人长得漂亮没有孩子,还年轻能干,她比自己想象得要吃香得多。
就这样,一直到圣诞节,陆一然每天都会收到鲜花,每天的花都不一样,每天都有手写的卡片,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然后附上张扬的签名。
圣诞节那天,她带着鲜花去和可欣约会,两个单身女人在浪漫旖旎的气氛里吃着高级大餐,吃到一半时,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看见了这里两个姑娘,笑着走过来问:“可欣,你约了朋友?”
一然看这个男人的年纪,再看长相,很自然地站起来说:“是可欣爸爸吗?伯伯你好。”
“坐下坐下,你们慢慢吃。”韩靖很开心,打量了一然,这么漂亮文静的女孩子,和上次在妇幼医院见到的那位不一样,不过他知道,女儿现在有两个好朋友,上次女儿拜托他办事,就是为了其中一个。
“好久不见你那个有孩子的朋友,我记得她的女儿叫欢欢是吧?”韩靖说,“可欣,什么时候请你的朋友到家里去玩,欢欢是不是长大了很多?”
“你没事了吧,那可以走了,别打扰我们吃饭。”韩可欣没好气地说。
“我是要走了,你们慢慢吃。”韩靖没有生气,对一然温和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爸爸离去,韩可欣撂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真扫兴。”
一然笑:“你爸爸好温和,长得也帅,你们父女俩真像。”
可欣问:“像吗?”
一然猛点头:“一看就是父女。”
大小姐轻轻叹了口气,说:“别提他了,我不想扫兴,吃完了我带你去一间新开的酒吧,我和老板很熟。”
一然摇头:“考研之前戒酒,佐餐的就算了,正儿八经的不喝,等我考上了研究生,我们去那里庆祝。”
韩可欣撅着嘴说:“我还以为你离婚了,时间会多一些,能多陪陪我。”
一然笑道:“大小姐,现在你比我们还要忙好不好?我在公司也听到他们在议论你,说你像匹黑马似的杀出来,杀得一些同行公司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