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章和韩遂已然达成了协议,此战怕是凶多吉少……”
“协议?什么协议?”穆山死死的盯着远处快速移动交换的两杆旗帜,错愕道:“难道他们……”
“不错。”孙坚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打到如今,我军的数万骑兵尽皆覆灭,不借助地形和器械,纯粹的步兵对战骑兵,可谓毫无胜算。”
“阎润和李文侯军已然溃败,剩下的边章和韩遂终于发下了狠心,他们相互交换手中军队的指挥权。也就是说边章指挥韩遂的军队,那么他就会狠下心来不顾一切的发动攻击。同样的,韩遂也会恨不得一次性将边章的军队全部耗光,所以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将是两只如同疯狗一样不要命的军队!”
孙坚高声下令道:“传我将令,收拢战死将士的尸体,堆积成墙,阻挡敌方的铁骑冲锋!”
三军将士,顷时而动,将身周战死的士卒,不分敌我,全部搬运到外围,叠加起来,于雪地上形成几道高低不同的沟壑,希望能够以此来降低敌方骑兵的冲势。
“孙坚,从江东带来的子弟兵,如今剩下几何?试问此战过后,你又有何面目回去见那些殷殷期盼的江东父老。为了昏庸无能的朝廷,值得牺牲如此英勇的江东儿郎吗?我看你不如投降了我们,在这西凉成为一方豪雄,岂不比给人当只土狗强上百倍!”
穆山循声望去,却见两军阵前,两员披挂整齐的战将,正骑着高头大马,游弋于军阵之前,卖力劝降。
“边章,韩遂,你们又能好的到哪去!董卓和马腾尚未参战,不知此战过后,他们两人将以何种姿态面对你们!等待你们的又将是何种下场!区区凉州苦寒之地,此战过后,还能剩下多少儿男,还有多少兵马可以继续面对朝廷从全国各地征兆而来的军队?”
“此时若是你们还肯回头,接受朝廷的招安,尚且还能保住凉州万千生民。若是踏错一步,你们将是那个置凉州于死地的罪魁祸首,何去何从,你们可要慎重选择!”
“孙坚,休得巧言令色,如今天下民怨沸腾,朝廷早已名存实亡,各方诸侯暗怀鬼胎,又岂肯接受朝廷调度。既然你不识时务,那咱们就只能刀枪下见生死!”
“呜呜……”两人甫一回阵,号角陡转急促,刚烈破空,对面的骑兵,瞬时齐齐策动马缰,如同张开的双手,斜斜朝着孙坚防御较为软弱的两肋斜插而来。
马蹄隆隆狂响,震得地面上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尸丘微微颤抖,甚至还有几具叠在最高处的尸体从上方滑落下来。
边章和韩遂也不是什么傻子,明白孙坚亲自带来的江东军是根难啃的骨头,当下舍弃了从正面进攻的策略,从两翼迂回包抄,选择以中军士兵作为突破口。
“顶住!”尽管孙坚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尽管外围有着尸体形成的栅栏减缓对方的冲势,然而两翼的士兵,仍是难以经受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顷刻之间便已被两股骑兵冲破。
号角频频,忽长忽短,忽高忽低,指挥着更多的骑兵,仿佛恶狼围猎,绝不贪功猛进,都是狠狠的咬上一口,不待猎物反应过来,即刻撤退,换上其他的部队继续从后方进攻。
“父亲,你看中军旗号,要我们尽最大的力量将敌军骑兵全部吸引住。到底是谁在中军指挥,此等情形,我们要是再不突围,那将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策儿,军令如山,身为将士,只需依令行事,哪怕前方就是刀山火海,也绝不能畏缩!”孙坚的目光,扫过远处士兵防御愈来愈少的边章和韩遂,低声呢喃道:“但愿能有奇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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