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王发动了车子,回头问坐在后排的刘文山:“刘主任,现在去哪?”
坐在副驾驶位子的游继朋闻言也回头看去,只是刘文山的脸色隐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刚才在治安股值班室碰的钉子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心理压力,也猜不出刘文山此时的心情除了颜面扫地的羞辱外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巴不得冯平真的被关个十天半月才好,只是见不到正主,连象征性的争取工作都没进行便灰溜溜地打道回府,见到老岳实在有些没法交差,沉吟了数秒钟才沉声答到:“先出去找个地方吃东西再说,深更半夜地陪着遭罪,这小子真是个事儿精!”
这个提议正中小王的下怀,事不关已,专职替岳成泰开车的他才不在乎一个陌生学生的死活,也不去看小游有些左右作难的脸色,驾车出了县局大门,随意地向右拐上政府街,向前开了没多远便见路边挂着“香满楼烧鸡”店招的铁皮房子还亮着灯,轻了一下刹车,问刘文山:“刘主任,咱就在这儿对付?”
刘文山看看表,都这时候了,除了极个别挣钱心切的个体户,也很难找到开门营业的饭店,平时没少听说香满楼的名头,只是他属于从困难时期过来的一代人,生活清苦惯了,却极少舍得自掏腰包尝鲜,也知道今天的事情若没个结论,明天见了老岳还真不太好交代,小王虽然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也不指望他能在老岳面前美言什么,却怕不塞住他的嘴巴到时再暗地里使坏,遂头,“就这儿吧,都熬了半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赵所,以治安股那帮人的做派,要是冯平那小子在里面不老实,会不会给他苦头吃吃?”李红卫一边帮赵四海面前的杯子里倒酒,一边不怀好意地小声问到。
赵四海伸手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致意,嘴里笑着答到:“进了局子里还能不吃顿排头?不过我看小健他兄弟眼皮子挺活泛,要是忍住一口气装会孙子,估计吃不了太大的苦头。”
李红卫就看向正在啃鸡爪的冯健,冯健咯咯吱吱地把嘴里的脆骨嚼碎了吞下去,端起玻璃杯跟赵四海、李红卫分别撞了一下,仰脖喝了一大口,才抬眼瞅瞅旁边柜台后面打盹的赵文卫,轻声说到:“不怕你们二位笑话,我这兄弟近来行事很是有天马行空,连我这当哥的也看不透,按他以前那浑不吝的性子,有人敢跟他伸手,就算天王老子也得打过了再说,不过自打上了高中——嗯,是从中考完事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学习上还是没怎么上心,不过性格倒是老成了些……”
李红卫颇有些遗憾地咂咂嘴,“倒巴不得他使个性子把治安股搅个鸡犬不宁才好,老任那伙人平常吃相未免也太下作了些……”
赵四海和冯健都是哈哈一笑,见门帘一挑,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语,走在前面的刘文山抬眼看见坐在迎门位置的赵四海就觉得面熟,站在门口想了一下才想起对方的身份,走上两步打了个哈哈,“赵所长,这么巧?”
赵四海眼皮子尖,早想到了来人的身份,站起来满面笑容地和刘文山握手,“是啊,刚下夜班,跟朋友在这儿小聚一会儿,刘主任这是……”
“也是刚忙完,没来得及吃晚饭,这个儿也就这还开着门,也算是巧了。”刘文山握着赵四海的手热情地寒暄到:“麻烦赵所长好几次了,都没机会表示一下,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并一起让老哥聊表谢意?”
赵四海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来,向同时站起来示意的冯健一摆,“我们来了有一会儿了,差不多都够了量,改天有时间我请刘主任好好坐一坐。”顺便把冯健和李红卫介绍给刘文山认识。
冯健礼节性地和刘文山搭上手轻轻一握即放,听赵四海含糊其辞地说双方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一中历来不缺问题学生,估计是犯了治安条例被派出所处理时的见面交情,含笑打过招呼,暗自揣测刘文山等人深夜至此,难道是为冯平惹出来的乱子?
李红卫听冯平和王成等人形容过这位刘大主任的日常作为,对他印象不佳,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手算是应付了事,站在刘文山身后的游继朋和司机小王都知道他的名头,自然没有丝毫不满的表示,见这县城出名的大混混和镇派出所所长言谈甚欢,心底敬畏更多过厌恶,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示出来,借着赵文卫过来招呼客人的机会,和赵四海等人隔着一张桌子小翼地坐了,若不是这铁皮房子空间太小,恨不得离得他们越远越好。
刘文山和赵四海又客套了几句,互相敬了支烟才到自己桌前落座,要了只烧鸡和俩素菜,因为还要回去向岳成泰汇报,没敢喝酒,隔墙有耳也没好继续商量对策,冯健等人也不再低声谈笑,只是闷头吃菜饮酒,店里的气氛颇有几分冷清。(未完待续。。ps:半夜偷偷上来更一章,这段时间状况太多,宽带故障虽然8号就排除了,可当天老婆就去省里参加培训,老古这几天又当爹又当妈,不说别的,每天接送俩孩子上下学就占去不少时间,又要照顾生意,偏赶上家里装修房子,真恨不得把自己撕成四瓣才好,存稿也早用完了,更新不稳定,实在对不住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