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啥事,一切正常。”冯平回里屋打开保险柜,把这几天的销售收入和账本子拿出来,一五一十地跟老爹报了账,进京的事自然是提都不提,刘淑云见他把近2万元现金都放在家里,忍不住埋怨了一句:“这么多钱不存银行,在家搁着也不怕人惦记!”
“眼看就得进货,存了还得再取,麻烦。”冯平笑着解释了一句,问冯长军,“爹,眼看月底了,预制板厂的账是不是该结清了?”
“明天再去催也不急,今儿晚上我先去趟姜主任家,把你的入学通知书拿回来,顺便请他们哥俩喝顿酒也算了结了这档子事。”
冯平点头称是。
傍晚时,冯长军带着两条好烟出了门,过了俩钟头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刘淑云免不了抱怨他喝酒没个深浅,冯长军摇头叹到:“姜老师哥俩都是海量,虎子顶着体育特招生的名额,到学校也少不了麻烦人家姜主任照顾,不陪好怎么能行?咱又不是那种有权有势的人家,说话办事总得担着点小心。”
冯平翻看着大红封面的入学通知书,颇为感触地接了一句:“再过两年,咱家条件好了,也不用处处跟人赔好话了。”
“在学校少惹点祸,别让你爹处处给人赔好话就行!”冯长军伸手揉揉冯平的青皮脑袋,“这俩月表现不错,进了校门,我跟你娘不能看着你,可不能动不动就乱使你那疯性子,就像现在这样沉下心用三年功,不求你考啥华清、燕大,能上个差不多点的大学,老子这辈子就知足了。”
“爹你就瞧好吧。”冯平看着老爹给酒气催得潮红的黑脸膛,心里发热,默默地在肚子里接了一句。
冯长军喝了半茶缸凉白开,自回里屋休息,刘淑云拿过冯平放在茶几上的入学通知书,她文化程度不高,看起来有些吃力,就问:“分到快班还是慢班了?学费、书费得多少钱?”
“高一不分快慢班,具体哪个班要报了名才知道,学费65,书费15,住宿费30,跟高二、三的一样,不过多了一笔军训服装费45块,一共155块钱。”冯平指着通知书低声跟老娘讲了一遍。
“吃饭怎么办?”刘淑云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学校有食堂,到时拿钱换饭票就行。”上回去小姑家串门时冯平就仔细地打听过,见刘淑云要从兜里掏钱,按住她的手,“娘,我身上有钱……”
“你那百儿八十的够干什么用,自打上回抓奖后就没见你伸手要过钱,早花得差不多了吧?平时身上多装点,饿了就买些点心什么的,别舍不得。”
“我知道了娘,你啥时候见你儿子亏待过自个儿?”冯平到底还是没要那300块钱,见刘淑云开了衣柜要给他准备被褥,忙拦住她,推着肩膀进了里屋,“坐了一天车了,娘你就不累得慌?有啥事明天再说!”硬按着她坐在炕上,替她脱了鞋,见冯长军已经侧躺着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出了屋,顺手帮他们关上房门。
第二天早上,冯平正在吃饭的功夫,赵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催着他一块去一中报道,刘淑云在屋里替他准备行李,虽然立秋已经半个多月,可天气依然炎热,冯平见老娘把枕头、床单、毛巾被等一应生活用品都包在老大的包裹里,甚至连蚊帐都给带上了,就有些啼笑皆非,“娘,今天就是去报个道,分分班级宿舍什么的,1号才正式开学呢,不用急着大包小包地带过去吧?”
“听你姑说今年入学的新生比往年多好些个,怕宿舍都不够分的,不先带了铺盖占个床位,到时跟别人挤一张床去?”刘淑云不依不饶地拿着被窝卷要冯平带上,一番口舌之后,冯平终于拗不过老娘,只拿了卷凉席夹在车后座上,出门去跟赵猛汇合。
俩人骑车来到一中大门口时已经是8点过一刻,本以为自己来得算早的,哪知二门以里早就挤得满满当当没个下脚的地儿,赵猛看着乌压压一片人头就有些眼晕,“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