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减速,将停不停地滑到冯平面前,冯平双手插兜,等着司机摇下车窗,还没开口,骤变突生!
那对低声说着悄悄话的情侣走到他背后,忽地站住脚步,身形一错将冯平夹在中间,同时伸手擒住他手腕子,另一只手按在他肩膀,发力前压,要迫得他屈膝跪下。
事发仓促,毫无心理防备之下,冯平双臂同时落入人手,给二人用力压得上身前倾,心里大惊,脑子里电光石火般转过几个念头,眼见面包车侧门滑开,一个人拿着黑乎乎的似乎是布袋一样的东西跳下车来,顾不得多想,脚尖一弹,身体蜷起,借力向前一个空翻,消去身后二人前压之势,落地时右腿微屈即展,一记前踢把刚从车里出来的家伙踹回了车里,趁身后二人拿捏不稳,双臂发力,屈肘向二人同时撞了过去。
那对年轻男女反应各自不同,男的反应敏捷,伸掌在胸前格了一下,女的应变能力差了些,正试图再次抓稳冯平左臂时,给冯平一肘子撞在前胸,痛得差点背过气去,这还是冯平不明情况,又是身在天子脚下不敢痛下杀手,不然这一肘起码叫她断了几根肋骨,即使他手上留了力,也锤得那女青年委顿在地,眼前金星乱闪,大口地吸着气,一时无力再战。
冯平舍了女青年,左腿一个撤步插到那男青年裆下,扭腰挺胯,正顶在他小腹上,直顶得那人脚下不稳,勉强抬臂挡住冯平势如奔雷的旋身侧踢,给他如钢似铁的小腿扫得一条胳膊痛入骨髓,勉强接住冯平接下来的一记冲拳,渐渐麻木得抬不起来,只余一条右臂左支右绌地苦撑,冯平得理不饶人,左手虚握成拳,右手迸掌如刀,疾风骤雨般的粘、连、挥、削,那青年前胸、小腹连中数招,正手忙脚乱时,眼前一花,已给冯平鬼魅般转到身后,左手拇、食、中三指锁住咽喉要害,右手覆在他头顶,食中二指弯曲如钩,扣在他眼眉之间,厉声喝到:“再动,眼珠子抠了你的!”
此时给他踹回面包车上那人正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子,反手从车里抄起一把换轮胎用的套筒扳手,驾驶座的司机也急步从车前绕过来,冯平刚要发声警告,就听到微不可闻的“咔哒”一声金铁相击的脆响,侧眼一看大惊失色,那女青年左手抚胸,右手却擎着一支机头大张的手枪,乌沉沉的枪口隔空直指冯平脑袋,食指套在扳机护圈里,似乎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冯平脑子里就是一激灵,谅他身手再好也不敢跟火器一较长短,从刚才那声似乎是扳开击锤的动静来判断,女人手里的玩意儿有九成九的可能是真家伙,冯平只觉背上凉飕飕的,竟是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主意,双手却渐渐撤了力道,动作僵硬地慢慢举起,以免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女青年误会,嘴里服软到:“大哥大姐,有话好说,我兜里还有点零钱,包里有个新录音机……”
“闭嘴!”那女青年用枪指着冯平,畏惧他身手厉害,反而后退一步,撤到冯平拳脚所及之外的安全距离,等那男青年反身用擒拿手锁住冯平双臂,才默不作声地走到近前,突然一扬手,反转枪柄重重地砸到冯平后颈上,换成一般人,这一下保不齐就给砸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冯平体质本就远胜常人,又得到异能的不断提升,筋骨甚至比一般的练家子还要强悍得多,那女青年虽然气力不弱,也只砸得他头晕眼花,痛入骨彻,眼见猛虎难敌群狼,敌强我弱又情况不明,索性就势软倒在地,假装昏迷不醒的样子,盼着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能手下留情,哪知几人根本不管他死活,死死摁着他四肢,连脑袋也摁得紧贴在尚有余温的水泥路面上,干净利索地将他背包和手表摘下来,双臂反剪着绑了抬上面包车,头上还给罩了个黑漆麻乌的袋子,那女青年胸口私密处给冯平撞了一下,痛得半天缓不劲来,不免趁乱偷偷踹了他几脚狠的,冯平也只咬牙忍着,一动不动任凭她发泄。
本来想装晕偷听他们的谈话,以找出事情的诱因和脱困良机,怎奈那三男一女似乎颇有默契,除了刚上车时说过几句类似“这小子倒是个硬荏子”“估计有料”之类的废话后便都缄默不语,冯平也只好悄悄开启了雷达,看几人在雷达上的影像却是表示中立的黄色,似乎对自己并无太多恶意,心里大惑不解,一时猜不出这伙神秘人绑自己上车的原因,分辨着方向,车子一路西行,渐渐出了市区。
被蒙着脑袋看不到路上灯火明灭,但从车身颠簸程度逐渐加重,冯平也能大致猜出到了郊区,兜兜转转地在田间小道上辗转了半个多小时,拐进了一座占地极广的大院,从雷达上扫描到的影像分析,门口岗亭里站着的居然是实枪荷弹的士兵,虽然分辨不清是武警还是军人,但至少不是进了黑店,忐忑不安的心情反而稍微轻松了一些。
面包车在一幢三层高的楼房跟前停下,几人跳下车,拉开侧门,那女青年在冯平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别装死了,起来!”声线倒是清脆动听,只是语气凶巴巴的毫无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