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未济,击其中流!
冯平眼中戾气忽现,闪身出屋的当儿,双手同时扬起,右手三指拉开弓弦,瞄准了那粗壮汉子双腿之间,钢珠细小,杀伤力却远在泥丸之上,加之刚换的加强弓弦,又有技能的伤害加成辅助,打中头脑要害怕是能当场要了来人性命,兵法云擒贼擒王,那汉子体形是四人中最粗壮的,偌大的屁股撅起来,仿佛是在墙上挂了个大号肉靶子似的,如此厚礼奉上,冯平怎敢不笑纳?
只在似射非射之际,冯平心底泛起一丝顾虑,那活儿也是人身要害,重生的他行事没以前那么莽撞,钢珠出手前便略微抬了下手腕,心念电转,只在须臾之间,弓弦响处,黑暗中一缕疾风掠起,钢珠踏破虚空般一闪而没,正中那汉子双臀之间,粗壮汉子身子猛地僵直,随即向下急坠,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惊痛之下不顾此时正当凌晨,一声凄厉的惨叫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惊变突起,正伸手去接那粗壮汉子的花衬衫和小平头保持着双臂前伸的姿势,错愕地低头看他,墙顶上的小个子刚一犹豫,又一颗钢珠呼啸而至,蹲在墙头的右腿膝盖一麻,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传来,腿脚一软,一个倒栽葱跌出了墙外。
短短三秒钟内,两个同伙分别重伤倒地,一个惨叫连声,一个生死未卜,花衬衫和小平头心知人家早有防备,中了暗算,急切间也顾不上猜测对方用的是气枪还是别的什么武器,黑暗中又不知有多少人在蓄势以待,听见房前屋后的狗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哪还顾得上惦记这户人家变卖自己东西所得钱财,争先恐后地就往墙头上爬,只是垫后的小个子被冯平一弹弓放倒,竖在墙外的短梯没能来得及放到院内,冯家的院墙还是十年前翻盖北屋时,用红砖配合沙浆灰砌成,离地高度超过两米,一时间哪里爬得上去,只是徒劳地扒了几块松动的砖头下来。
给院里的动静惊醒,冯长军卧室的灯一亮,在里面就大吼了一声,“谁!”冯平见俩贼蹦了几下没爬上墙头,目露凶光地朝这边看来,忙大声答了句:“是我——家里招贼了,先别出来!”
听到对话声,借着卧室窗户透出来的灯光,见只有冯平一人光着膀子站在小屋门口,花衬衫和小平头对视一眼,花衬衫扭头跑向院门,小平头则一不作二不休,从后腰拔出二尺长的西瓜刀,弯腰朝冯平猛冲过来,冯平听见老爹拔开堂屋门闩的声音,怕老爹闯出来给误伤了,心里一急,再拉弓时发力过猛,厚皮子做的弓弦“啪”地一声断了!
“次奥!”冯平咬牙暗骂一声,随手把破弹弓丢回屋里,匆忙间拿眼左右一扫,见平时拿来粘知了玩的白腊杆就倚在几步远的窗户边上,抢上去抄在手里,双腿前弓后蹬,倒拖着两米多长的大杆子急跑几步,发力跃起,半空中“嗬~”一声厉吼,如黑夜里突然起了一阵恶风,长棍自后至上带起一片虚影,“呜~”的一声劈头盖脸地向小平头砸了过去!
小平头正甩着胳膊闷头往前冲,意图缠住冯平好让同伙有时间撬开大门,见冯平手中无端端多出根长棍,躲闪不及举左臂去挡,那白腊杆子柔中带硬,韧中带刚,“篷”的一声砸到胳膊上,骨头当时就断成了两截,小平头一声惨叫就吼出声来,冯平双脚一错,拧腰甩臂间,棍影重重如长蛇吐信,小平头左肩、左肋、左膝连中三棍,身体就是一个趔趄,冯平手腕一拧一抖,长棍划了个半弧,正扫中左耳下方,扑通一头栽倒,直接晕了过去。
花衬衫手忙脚乱地撬着院门,那拇指粗的铁门栓一头焊着铁铊子,一头上着拳头大的铁锁,撬了几下纹丝不动,慌忙中拿刀把去砸门栓和锁头,徒劳无功之下,急得直把院门摇得“咣当”乱响,又哪里摇得开了,听见同伴惨呼倒地,回头看冯平阴沉着脸,倒拖着2米多长的大腊杆子一步步逼过来,狗急跳墙地扬手把刀子向他脸上掷去,冯平侧身躲过,脚下不停,花衬衫从兜里摸出一把跳刀,一按钮,五寸长的刀刃“嚓”地弹了出来,颤声恐吓到:“别过来!”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真以为老子不敢打断你狗腿?”冯平狞笑着说到,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渗人骨髓的寒气,棍尖一抖,正中其手背,跳刀被甩出两米开外,第二棍削中右肩,双手一收一送,一棍戳中小腹,花衬衫惨嗥连连,单手捧腹软倒在地上,冯平眼神一凛,举棍便要废了他膝盖,听见老爹在身后一声大吼:“狗日的,偷东西偷到老子家门上来了!”回头见老爹俩手攥着小腿粗的门闩怒冲冲地大步走过来,吓了一跳,这要稀里糊涂挨上自家老子一门闩,可真比窦娥还冤了,又怕老爹一怒之下伤了人命,也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防卫过当一说,忙举手示意,“爹,是我,贼逮住了!”
“知道是你,让开,老子打残这狗日的!”虽然看不清相貌,冯长军也能猜到半夜造访的多半就是那伙骗子,抬手把冯平推过一边,抡门闩就要砸下去。
“爹,停手,爹,你消消气。”好家伙的,这小腿粗细四棱带角的门闩要真砸脑门上,花衬衫当场就得给交待掉,冯平丢掉棍子,一把搂住冯长军,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老爹推开几步,“要弄残他还用得着你动手?”几步走回虾米一样弓在地上的花衬衫面前,心底恨意上涌,瞅准了他蜷在一起的小腿,使足了力气一脚跺了下去。